后,表演就开始了。
孩子们表演的时候,他们的家长都拿着一台摄像机在观众前面录像。
为什么我没有带照相机?我是个白痴。
真正的父母一定会带照相机来。
当轮到绮尔斯腾上台的时候,蕾克把手伸进包里,拿出一台照相机。
当然了,她肯定会带。
布里尔校长介绍了绮尔斯腾,她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她真是缩小版的埃迪。
她打着石膏的那只手的手腕上挂着个小布袋。
她举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把麦克风往下调。
“今天我要给大家表演一首诗。
这是我的一位朋友在今年介绍给我的一种诗朗诵形式。
谢谢你,威尔。
”
我笑了。
绮尔斯腾深吸一口气,说:“我今晚要朗诵的诗歌的名字叫《送你蝴蝶》[6]。
”
蕾克和我眼望着彼此。
我知道她和我想的一样,那就是:“哦,千万别。
”
蝴蝶。
多么美的一个词,
多么精妙的一种生灵。
精妙得如同你嘴里冒出的恶毒的言语,
和你手里飞出的食物……
这样,你感觉更好吗?
这样,你感觉很爽吗?
欺负一个女孩子会让你更男人吗?
现在我站在这里为自己说话,
就像我早就应该的那样,
我再也不会忍受你们的
欺负。
绮尔斯腾把袋子从手腕上摘下来打开,掏出一把手工制作的蝴蝶。
她从支架上取下麦克风,一边说一边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现在我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首先走到布里尔夫人面前,拿出一只蝴蝶,“给你蝴蝶(该死的),布里尔夫人。
”
布里尔夫人望着她笑了,拿走她手里的蝴蝶。
蕾克大声地笑了起来。
我不得不用手肘戳她,让她安静。
绮尔斯腾在礼堂里走动,把蝴蝶分给了几个学生,包括我在午餐会遇到的那三位。
给你蝴蝶(该死的),马克。
给你蝴蝶(该死的),布莱丹。
给你蝴蝶(该死的),考尔比。
分发完蝴蝶后,她走回台上,把麦克风装回到支架上。
我有些话想对你们说,
我不是指那些欺负人的人,
或那些被欺负的人。
我是指那些只管袖手旁观的人。
那些不顾我们哭泣的人。
你们中那些……熟视无睹的人,
毕竟,这事不是发生在你们身上,
你不是被欺负的那个,
也不是无礼的那个,
扔出食物的也不是你的手,
但是……
错的是你的嘴,
它不说真话;
错的是你的脚,
它没有立场;
错的是你的手,
它拒绝帮助;
错的是你的心,
该死的,它一点儿都不在意。
所以为自己抗争吧,
也为你的朋友。
我鼓励你成为这样的人
成为不屈服的人
决不妥协,
不能让他们得逞。
绮尔斯腾那句“该死的”一出口,布里尔夫人就朝台上冲去。
幸运的是,在布里尔夫人抓住她之前,绮尔斯腾已经念完冲下台了。
观众们都处于震惊之中——或者说,大部分的观众。
我们这排位置上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为她大声喝彩。
我们落座时,雪莉小声对我说:“蝴蝶那些我一点都没听懂,但其他部分都棒极了。
”
“嗯,的确。
”我同意她的说法,“它犹如蝴蝶般美妙。
”
接下来被召唤上台的是考尔德,他看起来很紧张。
我为他捏了一把汗,蕾克也是。
要是我知道他要表演什么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给他一些建议了。
蕾克把镜头拉近,对准考尔德。
我深吸一口气,希望他能不说脏话,顺顺利利表演完毕。
布里尔夫人已经在盯着我们了。
考尔德走到麦克风前,说:“我叫考尔德。
我今晚也朗诵诗。
诗名叫《倒霉的和甜蜜的》。
”
我们再次认真聆听。
我在生活中经历过许多糟糕的事情。
很多。
大约四年前,
就在我刚满七岁的时候,
我父母双双离世。
日子一天天过去,
他们在我的印象中越来越模糊。
比如说我妈妈……
我记得过去她常常唱歌,
她总是很快乐,
总是跳舞。
现在,
除了在照片上看到过她的样子,
我并不真正记得她的模样,
和她身上的味道,
还有她的声音。
还有我爸爸,
关于他我记得的更多,
只是因为我认为他是世界上最神奇的人。
他很聪明,
他知道一切问题的答案。
他也很强壮。
他还会弹吉他。
我过去常常在晚上躺在床上,
听客厅里传来的乐声。
我最想念他的音乐。
他们去世后,我搬去和外公外婆住,
不要误会……我爱我的外公外婆,
但是我更爱我的家。
家能让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