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2月16日,星期四
又过了一天……
“伤势如何?”蕾克问布莱德肖医生。
“什么?你?”他一边慢慢解开包在她头部的绷带,一边笑出声来。
“我的头发,”她说,“你们剪了多少?”
“这个,”他回答说,“我们的确得剪掉一些头发才能打开你的头盖骨,这你是知道的。
我们尽量保住了你的头发,但是我们也面临一个相当艰难的决定……是你的头发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
她笑了。
“好吧,这样的话,我想我会原谅你的。
”
我们刚从医院回到家里,她就径直走进浴室去洗头发。
现在,让她一个人待在家里我已经很放心了,于是我去接孩子们放学。
到那里的时候,我才想起明晚是学校的才艺表演,报名参加表演的学生得留下来训练。
绮尔斯腾和考尔德都报了名,但至于要表演什么,他们俩都瞒得紧紧的。
我把我写的所有诗都复印给了绮尔斯腾。
她说她需要用它们进行研究。
我没有具体问。
有些事情你就是不能问绮尔斯腾。
当我和两个小子终于到家时,蕾克依旧在浴室里。
我知道她已经很烦我像照顾婴儿一样照看她,但我还是得看看她怎么样了。
她在里头待了这么久,这让我担心。
我敲门时,她让我走开。
她听起来不太高兴,这就意味着我不会走开。
“蕾克,开门。
”我说。
我转动门把手,但是门已经锁住了。
“威尔,我只是想待一会儿。
”她抽了下鼻子。
她正在哭。
“蕾克,把门打开!”现在,我真的很担心。
我知道她有多么固执,如果她伤了自己,她很有可能正在隐藏伤口。
我敲打着门,再次转动门把手。
她没有回答。
“蕾克!”我喊道。
门把手转动着,门慢慢开了。
她盯着地板,哀声哭泣。
“我没事,”她用一卷厕纸擦着眼睛,说道,“你真不必那么紧张,威尔。
”
我走进浴室,抱住她。
“你为什么哭?”
她离开我的怀抱,摇摇头,然后坐在浴室镜子前的椅子上。
“这真傻。
”她说。
“是不是哪里痛?你还头疼?”
她摇摇头,然后又擦眼泪。
她抬起手臂,把头发上的橡皮筋拉了下来,头发散落在她的肩膀上。
“是我的头发。
”
她的头发,她在为她该死的头发哭泣!我松了一口气。
“会长回来的,蕾克。
没事的。
”我走到她身后,把她肩膀上的头发拨到背上。
她后脑勺有一片头发被剃掉了。
这块空缺覆盖不住,因为正好就在她头发正中间。
我用手指抚摸着,“我想你短头发应该看起来很可爱。
等它再长长一点,你可以把它剪了。
”
她摇摇头。
“这要等很久。
我这样子哪儿也去不了。
我一个月也不能出门了。
”她说。
我知道她不是认真的,但我还是不想她这么伤心。
“我觉得很好看,”我说,手指抚摸她的伤口,“它可救了你的命呢。
”我绕过她,打开盥洗盆底下的壁橱门。
“你在干什么?你可不能把我剩下的头发全剪了。
”
我把手伸进去,拉出存放我理发器的黑盒子。
“我不是要剪你的头发。
”我插上插头,取下盖子,然后打开理发器。
我把它拿到脑后,压在我后脑勺的头发上,猛地推了一把。
当我把理发器拿回来时,我把我的那块头发扯了出来,把它们扔进了垃圾箱里。
“看,现在我们登对了。
”我说。
她从椅子上转过身来。
“威尔!搞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是头发而已,宝贝。
”我对着她笑。
她又拿着那卷厕纸擦拭着眼睛,然后看着我俩在镜中的影像。
她摇摇头,笑了。
“你看起来真滑稽。
”她说。
“你也是。
”
除了昨天去看医生,今晚是蕾克第一次出家门。
才艺表演后,雪莉会帮忙照看男孩们几个小时,所以我们可以出去约会。
当然,当我告知蕾克我们去约会时,她很生气。
“你从来不先问我,你就只会通知我。
”她抱怨道。
于是我不得不跪下来,邀请她跟我出去。
我这次又瞒着她。
她不知道我今晚的计划,一点都不知道。
当我们到达时,埃迪、加文、雪莉和戴维已经在学校的礼堂里了。
我让蕾克坐在埃迪身边,我坐在雪莉旁边。
蕾克把头发往后梳,绑了个马尾,遮住了她大部分的伤口。
我就没那么幸运了。
“嗯……威尔?这是我不知道的什么新发型吗?”雪莉看见我头发时问道。
蕾克哈哈大笑。
“听到没有?你样子很滑稽。
”
雪莉靠了过来,悄声问我:“你能不能稍稍给我透露一下,绮尔斯腾今晚要表演什么?”
我耸耸肩。
“我不知道她要表演什么。
我猜会是一首诗。
她没有念给你们听吗?”
雪莉和戴维都摇摇头。
“她对这个可保密了。
”戴维说。
“考尔德也是,”我说,“我不知道他要表演什么。
我甚至都不认为他有什么才艺。
”
幕布拉开了,布里尔校长走到麦克风前稍作介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