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学会服从的含义。
”
“和我一样。
”琼恩静静地说。
科林精明的灰眼睛似乎能看穿他。
“你放了她。
”他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
“您知道?”
“刚知道。
告诉我,你为何放过她?”
这很难说明白。
“我父亲从不用刽子手。
他常说,如果你要取人性命,至少应该注视她的双眼,聆听她的临终遗言。
当我望向耶哥蕊特的眼睛,我……”琼恩埋下头,无助地望着双手。
“我知道她是敌人,可她眼里没有邪恶。
”
“之前那两人也没有。
”
“可当时他们跟咱们是你死我活的关系,”琼恩说,“如果被他们发现,如果他们吹响号角……”
“野人便会对我们穷追不舍,斩尽杀绝。
这不结了?”
“但后来石蛇拿到了号,我们也取走耶哥蕊特的小刀和斧头。
她跟着我们,一路步行,手无寸铁……”
“应该不构成威胁,”科林同意,“我真想她死,早留下伊班去办,或是亲自动手。
”
“那您为何命令我去?”
“我没有命令你。
我只让你做你自己该做的事,一切由你自行考虑。
”科林站起身来,长剑收回鞘中。
“要攀登高山,我会叫石蛇;要在刮着强风的战场上射穿敌人眼睛,我会派侍从戴里吉;而伊班能让任何人吐露秘密。
知人才能善任,琼恩·雪诺,我现在对你的了解比今晨时更深。
”
“假如我杀了她呢?”琼恩问。
“她死,而我了解你的目的也同样达到。
好,话不多说,你应该睡一会儿。
前面还有好多里格的路,危险着呢,你需要保存体力。
”
琼恩知道自己睡不着,但明白断掌确是好意。
他在一块高悬的岩石下找到避风之所,和衣躺下,斗篷权当毯子。
“白灵,”他唤道,“过来,到我这儿。
”通常只要大白狼偎在身边会睡得比较香甜,他的气味让琼恩心安,那身蓬松的厚白毛更能带来久违的温暖。
但这一次,白灵只看了他几眼,便转头绕着马儿小跑,旋即飞速逃开。
他想打猎,琼恩心想,山里面说不定有山羊,影子山猫总得靠什么过活吧。
“别太勉强哦,抓猫可不太好。
”他呢喃道。
即使对冰原狼而言,影子山猫也是个威胁。
他拉起斗篷盖住自己,在岩石遮蔽下摊开身体。
闭上眼睛,他梦见了冰原狼。
六狼一体,五狼残存,分割天涯,互不联络。
他只觉深沉的空虚和撕裂的疼痛。
森林辽广清寒,他们如此渺小,如此失落。
他知道兄弟姐妹就在某地,却嗅不出气息。
于是他蜷身而坐,向着黑暗的天空仰天长嗥,叫声回荡在森林,成为悠长孤寂的哀叹。
余音渐衰,他竖起耳朵,等待答复。
唯一的回应是吹雪的叹息。
琼恩?
身后传来一声呼唤,虽微如耳语,却坚定依然。
呼喊也可能静寂吗?他忙回头,寻找他的兄弟,期望瞥见林间消瘦的灰影,但对面什么也没有,除了……
一棵鱼梁木。
它自坚固的岩石中萌生而出,苍白的树根从无数裂沟和细缝间螺旋而上。
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