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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闹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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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淡了身后远去的欧库阿酒店。

    那门后该有一双眼睛,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凝望我,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我叹口气,顺手敲敲身下车子的顶盖。

    怦怦有声。

    虽然驾驶室和车厢隔音很好,我相信从天而降的异声,还是足够一震一双的。

     一个急刹。

    靠边,司机把头伸出来了,到处看,我无辜地在车顶望着他,忘记自己施了隐形咒,还对人家做鬼脸,浪费了颇多脸部的肌肉能量。

    那老实人今天凭空挨打,又凭空被吓唬,纳闷得要命,挠挠头钻回去了,我隐约听到他对危罗萨报告:&ldquo小姐,没有任何东西。

    &rdquo 刚一发动,我又敲敲。

     急刹,观望。

    无功而返。

     如此再三之后,我已经乐得捧腹大笑,而司机接近抓狂,显然最倒霉的是危罗萨,她如果是中国人,一定早就开始朝东乱拜,念叨自己时运低了。

    现在她就缩在车子一角,整个人簌簌发抖。

    相信她受惊不浅。

     我又心软起来。

    罢了。

     车子急驶,出了城区,大道上空长天如海,我现了形,倒在车盖上,风声忽忽过耳,好车子就是好车子,几乎可以忽略行进中的震动了。

    经过开敞篷车的男女,对着我尖叫起来,奇景吧,白色公路的疾驰车辆顶盖上,一只银狐跷起二郎腿,正在大打瞌睡&hellip&hellip 车子开了数小时,已经越过荷兰国境线,进入德国。

    我向来对德国男子渊停岳峙的气度颇有好感,因此竖起身子来左看右看,结果那个鬼司机不知道是不是受惊过度,进入市区后速度也没有降低,因此风驰电掣之间,我们再次远离人烟,来到了莱茵河畔一处古堡。

     欧洲诸国的城堡是一道独特风景,其中以德国拥有数量最多,建筑风格也最多样,散布各地,是整个国家的历史载体。

     眼前这一处,是最常见的歌特类型。

    城堡不算大,但建筑精良,形态完好,四周围绕着坚固城墙,塔尖高耸,狭长的窗户装饰着神秘主义风格的青铜花纹,远看令人不寒而栗。

    注意,我说的是令人,我是很少栗的,等我都开始栗,那麻烦就很大了。

     车子停在古堡门口,四周寂寥无人,但草木路径都显然被精心打理过。

    司机并没有下车按门铃,大门却立刻洞开,看来有很先进的保安监察系统。

    到底是何方神圣在此,我油然而生好奇。

     看看天色有点晚了,要捣蛋得乘早。

    在车子发动前,我一跃而起,攀上了城墙,掠过树梢,跳上最高处的塔尖,再顺着城堡另一侧出溜下去,在遇到的第一个窗户前停下来,往里一看,有床哎,好像是个卧室,也没人,我就老实不客气地闪进去了。

     这真的是间卧室,四墙淡紫金色绸幔,中心一张铁床,被褥一色雪白,进门左右贴墙有一个很大的衣柜,也是雪白的。

    角落里隐藏着一扇小小的门,推开看,是个非常迷你的洗手间,整墙镶镜,三层水晶洗手台上满满放着化妆品,显然是女孩子的房间。

     返回卧室,我环绕一周,瞥见铁床下还隐藏着一个可推拉的床头小几,上面摆一张半身照片,照片中人金发碧眼,五官精致,身材惹火,从凝望镜头时眼波流盼的架势看,真不像良家妇女哎。

    光顾着看照片,顺带想要不要改换自己的造型问题,身侧的门,忽然一开。

     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恰是我手上照片的放大真人版,她一眼见到我,立刻张嘴,意图尖叫,要说人那么多,个个遇怪事都来这手,难怪伟大艺术家几百年才出一个,要有创意,有创意懂不? 像我说话这么有学问的人,当然不会明察他人秋毫之末,而不见自家面前好大一堆柴,我身体力行,个人就是很有创意的,比如说,我现在不想这个笨蛋女人鬼叫鬼叫引来一票我不想看到的人,我本来可以一拳把她打翻,或者用放血疗法令之休克归天,但是我才不呢,我对着她念念有词,&ldquo你是猪头三,你想睡床底,你是猪头三,你想睡床底。

    &rdquo 配合强大的弭患咒,她在第一声尖叫冲破喉咙前就闭上了嘴,手脚并用,很乖地自己爬进了床底去睡了,仔细听听,也不打鼾,也不磨牙,不错不错。

     狐闹(21) 我满意地对自己的施咒能力加以了一点表扬,此时就听到,门口有人的声音由远至近地喊:&ldquo换好衣服,到大厅集合。

    &rdquo 换衣服这个想法我喜欢,既来之则安之,我也没什么事做,就在这里看看热闹吧。

    哼着歌儿拉开衣柜,我小小吃了一惊。

     衣柜里,当然应该有衣服。

     说到衣服,我一点都不陌生。

    每季米兰,巴黎,东京各大服装品牌开秀,我从不错过,第一时间赶赴现场,无须谁邀请,也不用亮明身份,大摇大摆走进去,坐最佳位子,身边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顶尖买手,他们遵循社交和生意的双重礼仪,矜持不已,对着场上的衣香鬓影作木鸡状,唯有我从头到尾大呼小叫,手舞足蹈,看得兴起,还要爬去后台吃人家豆腐,每每惹到保安过来干涉,却被我一记天外流星拳,用全场群众都看不见的速度把人家从大门打出去二门,然后继续喧哗不已。

    以我当时的嚣张程度,希尔顿家小姐不过拍了些露点照,实在算是温良恭俭,贤淑过人了。

     但是,我现在面前所看的衣服,实在是很震撼。

     第一因为实在太少了。

     只有一件。

     第二因为式样太古怪, 连身,带面罩和头盔,护手,护膝,胸甲,连体靴。

     黑色。

     以非常轻的不知名质料裁剪而成,放在手心闭上眼,以我的触觉之灵敏,竟然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光线和热量都透不过去,柔韧性一流。

     这分明是一件战斗服。

    为什么那娇滴滴的女孩子,会有战斗服? 我定了定神,想要追索衣服上附着的景象信息,门上突然有人敲了一敲,刚才走廊上召唤的声音最后通牒道:&ldquo动作快一点,换上衣服到客厅集合。

    &rdquo 只有一件衣服,换什么啊。

    我得问问清楚,因此喊一声,&ldquo穿什么啊。

    &rdquo 那人奇怪地&ldquo唔?&rdquo了一声,门一动,就要被推开。

    我赶紧伸出一腿,把门顶住,我这一顶门,不要说人,就是来了两头熊,也不大能推得开。

     可惜我打错了如意算盘,那推力极大,沛然如山,门还是一寸寸在开了。

     来者是何方神圣? 不管,堵住再说。

    我赶紧加上另外一条腿。

     这下行了。

    门外&ldquo咿&rdquo一声,说道:&ldquo维罗纳,你的力气很有进步啊。

    &rdquo 原来那女孩叫维罗纳,我对来者起了忌惮,不敢造次,于是回忆她那声将出未出的尖叫是何种声音特质,模仿着低低答一声,&ldquo是我,马上。

    &rdquo 他回答着,慢慢远去,&ldquo穿上战衣,快点出来,别又是最后一个。

    &rdquo 真的是穿战衣。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

    我左边扭扭,右边扭扭,转了两个身,瞬息间变成了维罗纳的样子。

    事实上我还自行做了一个小小的缩唇手术,使整体面目的比例比较符合我的审美观。

    我将战衣拿出套上,那衣服好似有灵性般,如影随形地包裹上来,无一处不熨帖,严丝合缝,简直就是另一层皮肤。

    穿好之后,全身上下连头发在内,都被严严实实包裹起来,只有一双眼睛在外。

     结束停当,开门,走出去。

     我所站的地方,是一条走廊,宽约两米,地面上铺着低调的黑色地毯,绵延一路,简洁的金属栏杆,没有任何装饰,从右看去,我身后房间排在走廊开头,接踵是一扇接一扇黑色的门,高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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