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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寒枝同根(权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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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连忙叩头如捣蒜,手脚并用地退了出去。

     殿内复归寂静,经此一扰,皇上心绪愈发纷乱如麻。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奏折,那密密麻麻、力透纸背的字迹,竟让眼前阵阵发花,心神无论如何也再难凝聚。

     案头堆积如山的奏匣,此刻皆作无形的山峦,沉沉压在心口,令他几欲窒息。

    他烦躁地将朱笔重重一掷,靠在龙椅上,阖眼长叹一声。

     “婉婉……” 魏嬿婉闻声,立刻停下手中研墨的动作,姿态恭谨地垂首肃立:“臣妾在。

    ” 皇上闭着眼,抬手无力地指了指案上摊开的那两份奏章,又虚虚环视了一圈那堆积如山的奏匣,声音沉重得如同浸了水:“闽省洋教妖言惑众,乱我民心;鄂豫白莲暗流涌动,伏莽堪忧;更有那等蠹吏宵小,借机渔利,敲骨吸髓,搅得地方不宁,怨声载道。

    外头瞧着是花团锦簇,内里却似这初春的池塘,表面微澜不惊,底下尽是纠缠不清的烂泥水草!朕欲涤荡澄清,还乾坤一个朗朗,又恐用力过猛,搅浑了这一池春水,反伤了好容易才养出的几尾锦鳞……”他顿了顿,睁开眼,目光灼灼,紧紧锁住魏嬿婉低垂的面容:“朕心绪烦乱,如坠五里雾中。

    你素来心思灵透,善解人意,不若……说与朕听听?权当解闷也好。

    ” 魏嬿婉闻言,脸色骤然剧变。

    她慌忙放下墨锭,疾步走至御案前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螓首深深俯下:“皇上!臣妾惶恐!后宫不得干政,此乃祖宗家法,铁律如山!臣妾卑贱之躯,安敢妄议军国大事?若传扬出去,莫说前朝衮衮诸公将如何非议,便是后宫各位娘娘,也必视臣妾为牝鸡司晨、祸乱朝纲之辈!臣妾……臣妾万死不敢僭越!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看着她伏在地上、那副惊弓之鸟般的模样,心头那点烦躁反而被激得更盛,如同泼了油的干柴,腾地燃起熊熊怒火。

    他猛地站起身,几步踱至她身前:“什么祖宗家法?什么后宫不得干政?朕是天子!朕说的话,就是法度!朕许你开口,许你议论,那便不是干政!朕要听的,就是你那双眼睛看到的乾坤世情,就是你这颗七窍玲珑心里揣摩出的道理!谁敢有意见?谁敢嚼舌根?那又算什么东西!你要明白,这江山社稷是朕的江山社稷!朕想听谁说,就听谁说!朕说你能说,你便能说!起来!回话!” 魏嬿婉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叩首,声音清晰而恭顺:“臣妾…谢皇上隆恩浩荡!既蒙皇上不弃,赦臣妾僭越之罪,更以天下至重相询,臣妾虽愚钝浅薄,见识短陋,亦愿竭尽驽钝,一抒胸中浅见陋识,供皇上圣心裁断。

    ” 她站起身,依旧低眉垂目,挺直的脊背和沉静的气息,已与方才的惊惶判若两人。

    魏嬿婉轻轻抬眸,望向御座旁那摊开的奏折。

     “这洋教之害,正如那异域移来的毒蔓,根系虽浅,其刺却利,更兼花色妖异,惑人心目。

    若任其蔓延,恐污了园圃清景。

    然若连根拔起,又恐伤及缠绕其上的无辜藤萝,更溅起泥污,损了花圃根基。

    ” “不若,只剪除那最妖异带毒的主蔓,示以雷霆。

    至于那些被其缠绕、一时迷惑的细弱藤蔓,则小心梳理,登记造册,着园丁时时看顾,晓谕其‘主上恩典,念其无知,特赦其过’。

    彼等感念天恩,自当收敛,或可化为寻常绿叶。

    ” “而张大人所言吏治,恰似园中古木生蠹。

    蛀虫藏于树皮纹理之下,啃噬根本。

    若为除虫而大刀阔斧剥其树皮,古木恐难承受。

    鄂尔泰大人主张雷霆手段,其心可鉴,然则…这闽省查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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