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听到盛绍延提起自己的妈妈,沈西辞好奇地追问:“你妈妈也会让你回去自己翻书吗?”
“嗯,七岁以前,我和她住在一个普通的街区,房子很小,其中一间被她布置成了的书房和标本陈列室,周末,她常常会带着我去森林里露营。
白天,我会和她一起观察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植物,遇到她感兴趣的,她就会让我在旁边一起做记录,花瓣上有没有绒毛,叶子的边缘有没有锯齿,花蕊是什么形状,有时候她还会跪在泥地里,用放大镜去观察叶脉,花冠,柱头,很专注。
晚上扎帐篷,马灯关了之后,周围漆黑一片,通常这时候,我会有很多问题,一开始,她还很有耐心,到后面,她就会打发我自己回去看书,不要妨碍她贴面膜和整理记录。
”
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沈西辞从来没有见过卡捷琳娜,但脑海里,总觉得对方是一个智慧、飒爽又像风一样的女性,会像风一样拂过指尖,但谁都留不住。
“你会想她吗?”
“很久以前会,后来就不会了。
”盛绍延情绪没有什么波动,“她有她自己广阔的人生,不应该被困在我身边和这个老式的家族里。
对她来说,佩戴的项链上几十颗闪闪发光的钻石,都不如她头顶璀璨的星空。
”
在马背上的一摇一晃间,沈西辞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如果你没有回到盛家,而是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盛绍延对自己很了解:“没有如果。
不过,即使我不选择盛家,我也不会像她一样,重复她的脚步和轨迹。
我渴望的自由,是建立在金钱和权力的堆叠之上。
”
或许这就是天生的掌权者?盛绍延从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无论他踏上哪一条路,最终,他都会令这条路通往金字塔顶端。
沈西辞往后仰头,亲了亲盛绍延的嘴角。
盛绍延对上他清亮的目光,一眼就看明白了其中的情绪:“喜欢?”
沈西辞点头:“嗯,我很爱这样的你。
”
随手摘了几片适合吹曲子的树叶,手里拿一片,别的都被沈西辞揣进了盛绍延的衣服口袋里。
很久没吹了,他试了试音,找到调子,越到后面吹得越顺畅。
旋律悠扬着穿过树冠的缝隙,被无数枝叶截成块状的天空上,积累了铅灰色的云,空气里水汽丰沛,吸到鼻腔里都有一种湿润感。
一滴水落到了沈西辞脖子里,他被冰的一个激灵,缩了缩脖子:“阿绍,好像下雨了?”
“你不能淋雨,坐好,我加速了。
”盛绍延解开外套,将沈西辞包裹住,随即一夹马腹,极有默契的,棕色骏马就撒开蹄子跑了起来。
逐渐有细细的雨丝扑在脸上,沈西辞从前的记忆被勾起:“以前在《山脉线》剧组,有一次收工回去的路上也碰见了下雨,你骑着摩托车,我总是回头,担心那片下雨的云会追上我们!”
盛绍延马术娴熟,操纵着马越过地上的枯树,在低头避开横斜的树枝时,趁机亲了沈西辞一下:“嗯,我都记得。
”
冲出树林,城堡就在不远处,湖面已经被雨点缀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