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咒骂着,突然了然地望向小树枝。
她郑重地点点头,把掉落的矿镐塞进孙女爪心,"小树枝知道,狗头人的一生不该只有隧道。
去找小帕拉芬奇克是对的。
他的蜡烛还亮着,我感觉得到。
带上我的矿镐吧,亲爱的。
无芯之烛曾为我照亮黑暗,现在该你去照亮帕拉芬奇克了。
快走,趁你父亲没发现。
"
热流涌上小树枝的喉咙。
她紧紧拥抱奶奶,将帕拉芬奇克的宝石串塞进口袋,又把头顶栗色毛发间的蜡烛扶正。
当她把矿镐扛上肩膀时,铁器与岩石碰撞出清脆声响,惊得她急忙窜进侧边隧道。
此刻的矿洞危机四伏。
小树枝在蜿蜒的隧道中潜行,每根神经都绷紧搜寻生命迹象。
她避开摇摇欲坠的岩块与沉睡的洞穴蜘蛛,沿着与塌方隧道平行的上坡道前进。
稍有不慎,她头顶的烛火就会熄灭——黑暗、饥饿、恐惧,或三者合力将吞噬她。
前方隧道被愈发浓稠的阴影笼罩,唯有头顶蜡烛投下飘摇的光圈。
当恐惧顺着脊背的毛发攀爬时,她突然听见碎石滚落的声响。
"我好害怕..."小树枝对着虚空轻声说道,"但帕拉芬奇克需要我。
"
当她终于找到那个位置时,爪中的矿镐轻轻触碰着灰暗岩壁上的裂缝。
帕拉芬奇克被困的矿道应该就在这后面。
父亲的话像地底毒蜂般在她脑海中嗡嗡作响:"别往鼻尖上面敲,否则黑暗将把你吞掉!"
她抡起奶奶的矿镐,狠狠砸了下去。
碎石簌簌掉落,岩壁渐渐露出狭窄的缺口。
小树枝不停挖掘,终于刨出能挤进塌陷隧道的空间。
烛光在扭曲的洞壁上跳动,可除了满地碎石,根本不见帕拉芬奇克的踪影。
小树枝在乱石堆中攀爬数小时,一边开路一边向上。
如果判断没错,帕拉芬奇克一定爬到了更深处——否则早该在入口附近发现他了。
滚烫的蜡油滴在她鼻尖,仿佛在警告:"再前进,你的烛火也会熄灭。
"蜡烛已燃过半,火苗开始飘忽不定。
饥饿与疲惫袭来,但小树枝别无选择。
阴影正在她周围聚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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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拉芬奇克!"她爪作喇叭状喊道,"我来救你了!你在哪?"
只有回声作答。
小树枝咽下喉间的硬块,抹了抹眼睛,再次抡起矿镐。
金属撞击岩石的清响在隧道中回荡,随即化作雷鸣般的轰隆——整个洞穴开始震颤。
在震耳欲聋的崩塌声中,小树枝突然意识到,那仿佛在尖叫的碎石声原来出自她自己之口。
当如灰色巨拳般的岩块砸落时,她终于明白自己渺小的力量终究敌不过整座山脉。
坠落的碎石击中她的蜡烛和头顶,最后的火光熄灭了。
当小树枝恢复意识时,刺骨的寒冷让她浑身发抖。
浓稠的黑暗吞噬了一切方向感,她分不清左右上下。
头痛欲裂,全身淤伤,却连自己的爪子都看不见。
最糟的是——她把奶奶的矿镐弄丢了。
"对不起,帕拉芬奇克...对不起,奶奶..."她蜷成毛茸茸的脏团子啜泣着,泪水混着岩尘流进嘴里,"小树枝也要熄灭了。
"
"也...要熄灭?"黑暗里传来微弱的回应。
小树枝猛地抬头,红肿的眼睛瞪向虚无:"也要熄灭?"
"也...要熄灭..."
她四肢并用在黑暗中爬行,爪子突然触到碎石堆里埋着的小小一团。
是帕拉芬奇克!小树枝用伤痕累累的爪子拼命刨开石块。
她看不见,但指尖能摸到他冰凉的鳞片。
"对不起,小树枝..."帕拉芬奇克抽噎着,爪子在空中胡乱摸索,终于紧紧抓住她,"我们能回家吗?"
小树枝说不出谎话,也给不出答案。
他们就这样在绝对黑暗中相拥而坐,共同攥着比烛烟还渺茫的希望。
小树枝沮丧地垂下头,忽然瞥见一丝微弱的银光——有什么金属物件在黑暗中闪烁。
奶奶的矿镐就躺在不远处,像灯塔般发亮。
像蜡烛般明亮。
她拽着帕拉芬奇克慢慢爬向矿镐。
借着微光,小树枝发现岩壁上有道细小的裂缝。
金色光芒正从缝隙中流淌而出。
当小树枝高举矿镐时,虚弱的帕拉芬奇克紧紧贴着她。
她拼命凿击岩壁,用尽最后的力气。
突然——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