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骂,果然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尽管因为风湿的发作令我走起路来倍觉难受,我仍是以比我想像中快的速度赶到了献血站,我的同事们早已一个也不见,想是卖完血后都跑了。
一个护士问了我的工作单位和姓名,就开始为我抽血,“早上有没有吃油腻的东西,如果有的话就不能献血了……”
“没有。
”我卷起了袖子,弄出一截雪白的手臂,“我什么都没吃。
”
护士的技术不错,我没有感到太大的疼痛,她取了一小针管儿的血液样本,用棉签按住我手臂上的针孔,“你等一下,等样本的检验结果出来了,才能献血。
”
我点点头,手指按住她放开的棉签,坐到长椅上,闭上眼楮养神,耳朵里传来旁边一个男人小声的抱怨︰“真倒霉,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我的手机掉进厕所里去了。
”
那可真够倒霉的!我微笑起来,脑子里不由想到前两天在网上看到一帖名为《手机掉到马桶里怎么办?》的帖子,里面挤满了形形色色的跟帖,极尽搞笑之能事。
比起他来我今天遇到的倒霉事情似乎不值一提,呵看我是多么坏的女人,总是要拿别人的不幸与自己的不幸对比一番的,这番比较下来其实我还是很幸运的,不是吗?
这个娱乐了我的人是谁?我睁开眼,转过头,身旁的长椅上坐着两个男人,紧挨着我的是个看起来很寻常的,长得还不错的中年男子。
尽管穿着T恤,仍是掩不住满身的成熟与自信。
眼神却很沧桑,还带着一点难言的忧郁,正微笑着倾听着身旁那个看起来比他年轻得多的男子的抱怨。
他微笑的样子……和明杰是多么相像。
我恍惚了一下,唇角噙起迷离的笑容。
有多久不敢去触踫这个名字?这一生我唯一爱过的男子。
曾经那么狠狠狠狠地恋着,那么放弃自我的爱着,以至于在许多年后的若干个无人的夜晚,偶一想起这个名字,仍会不由自主地发狂。
那双沧桑的眼楮抓住了我。
非常专注的。
那种忧郁的,洞悉人心的眼神,使我本能的感到危险。
情不自禁地想要躲开,用香烟的烟雾隔开所有。
拿出雪白的烟,火光一闪,那男子的脸在烟雾里迷离。
隔着香烟淡淡的烟雾,我看不清那双眼楮的主人,他的脸在打火机闪烁的瞬间,突然闪亮又消失。
像是我记忆中面目已逐渐模糊的明杰的脸。
总会逐渐模糊的,就像我已经不记得林的样子,明杰也会一样。
再深的伤口都有愈合的一天,再痛的伤心也会结上疤痕。
心里的伤谁也看不见。
一切都会过去,伤心与悲哀,都会过去。
疤痕只会让自己更强壮。
果然一切,都是不值得相信凭依和永恒的。
连自己都是如此,我还能再奢求什么其它?这样就好了。
这样就好。
“小姐。
”眼楮的主人在烟雾里投来非常温暖的微笑,“这里是不允许抽烟的。
”
我的手顿了顿,迎上那双眼楮,那眼神竟也变得非常温暖。
非常……温暖。
有多少男人爱玩这样的把戏?我很清楚。
冷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