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永远不再孤独,特蕾西想。
我们俩是天生一对。
杰夫是我全部的未来。
明日来临了。
过了好一会儿,特蕾西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杰夫?”
“当我在那间屋子里看见你,以为你要死了。
我急得快灵魂出窍了。
”
“我以为你裹挟钻石逃走了。
”特蕾西说了实话。
他又把她搂在怀里。
“特蕾西,马德里那一次,我并不是为了钱。
完全是闹着玩——一争高下。
这便是为什么我俩搞到一块来了的原因,是不?每当你遇到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时,你总想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
特蕾西点头称是。
“我知道,起初我是需要钱,后来就不是了;我已经奉送给别人许多钱。
我喜欢用智慧去惩罚那些凭狡诈发迹的无耻之徒。
我喜欢生活在危险的边缘。
”
久久一阵沉默过后,杰夫说:“特蕾西……你愿意放弃这种生活吗?”
她大惑不解地看着他。
“放弃?为什么?”
“过去我俩各人干各人的。
现在不同了。
如果你出点什么事,我会受不了的。
为什么还要去冒险呢?我们已经有一辈子也用不完的钱。
为什么不能考虑就此引退呢?”
“那我们上干什么呢,杰夫?”
他咧嘴一笑。
“得想出点事情干干。
”
“说真的,宝贝儿,我们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干我们愿意干的事情,亲爱的。
我们可以去旅行,尽情地满足我们的各种爱好。
我对考古学神往已久。
我想去突尼斯搞一次发掘,我曾经答应过我的一个老朋友。
我们可以自己资助这项发掘,可以周游世界。
”
“听来颇有意思。
”
“那你说呢?”
她久久看着他,“可以呀,如果这是你的意愿的话。
”特蕾西温情地说。
他紧紧拥抱她,哈哈大笑。
“我在考虑我们是否要向警方正式宣布一下?”
特蕾西也同他一起笑了。
这些教常比库珀以往所见到的都要古老。
有些甚至可以追溯到基督教诞生之前的异教时代。
因此,他往往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是在向魔鬼祈祷还是向上帝祈祷。
他来到古老的贝古因教堂,圣巴沃克教堂,以及坐落在戴尔弗特的彼特斯克和纽威克教堂,垂着脑袋坐在那祷告着,他每一次部重复着同一句话:让我使她像我一样痛苦吧。
第二天,杰夫出去时,冈瑟·哈托格打来了电话。
“感觉怎么样?”冈瑟问。
“我觉得非常好。
”特蕾西同答。
冈瑟听说特蕾西的情况以后,每天都打电话来询问。
特蕾西决定暂时不告诉他关于她与杰夫关系新发展的情况。
还不到时候。
她希望把这件事藏在自己的心里,不时翻出来检阅一下,享受一种柔情蜜意。
“你和杰夫在一起相处还好吗?”
她微微一笑。
“处得好极了。
”
“你们愿意再一次合作吗?”
这一下她没法隐瞒了。
“冈瑟……我们……洗手不干了。
”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
“我不明白。
”
“杰夫和我——就像那詹姆斯·凯格内的电影中所说的——要改邪归正。
”
“什么?但……为什么?”
“这是杰夫的主意,我也同意。
再也不去担风险了。
”
“如果我告诉你,我手头这件事值两百万美元,而且没有一点风险呢?”
“我会笑得合不拢嘴的,冈瑟。
”
“我不是开玩笑,我亲爱的。
你们将去阿姆斯特丹,离你们现在住的地方只有一小时的路程,而且……”
“你得找别人去干了。
”
他长叹一声。
“我担心别人谁也干不了这件事。
你至少是不是能同杰夫商量一下?”
“好吧,但不会有用的。
”
“今晚我再打电话来。
”
杰夫回来以后,特蕾西转达了谈话内容。
“你没有时对他说我们已经是守法公民了?”
“当然说了,宝贝,我叫他去找别人。
”
“但他不愿意?”杰夫猜测说。
“他坚持要我们干。
他说没有任何风险,而且只需举手之劳就可以得到两百万美元的报酬。
”
“这就是说,他心里想的必须像诺克斯堡一样,密不透风。
”
“或者像普拉多。
”特蕾西调皮地说。
杰夫嘻嘻地笑了。
“那一次你的计划真是天衣无缝,亲爱的。
我想,正是那一次我开始爱上你了。
”
“我觉得,在你偷了我的戈雅以后,我开始恨你了。
”
“公平地说,”杰夫一本正经地说,“早在那一次之前,你就恨我了。
”
“是的。
我们怎么对冈瑟说?”
“你不是已经对他说了吗?我们再也不干那号事了。
”
“我们是不是至少应该听听他怎么想的?”
“特蕾西,我们已经说好……”
“我们不是要到阿姆斯特丹去吗?”
“是的,可是……”
“这样吧,反L下我们要去那儿,宝贝儿,我们何不听听他要说什么?”
杰夫以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她。
“你想干,是不是?”
“当然不想!不过听听他说什么,又没有害处……”
第二天,他俩驱车前往阿姆斯特丹,住进了埃姆斯特尔饭店。
冈瑟·哈托格则从伦敦飞来,同他俩会面。
他们登上普赖斯游船公司在埃姆斯特尔河上的一条游艇,好像是素不相识的旅游者,偶然凑在一起。
“我很高兴听说二位要结婚了,”冈瑟说,“请接受我最热烈的祝贺。
”
“谢谢你,冈瑟。
”特蕾西觉得这是他的心里话。
“我尊重二位考虑引退的愿望,但我现在有一个非常特殊的情况。
我觉得必须提请二位注意。
也许这将是很值得的‘天鹅之歌’。
”
“我们听着。
”特蕾西说。
冈瑟将身体往前凑近,小声说起来。
说完以后又追加一句:“如果成功,二百万美元。
”
“这是不可能的。
”杰夫毫无兴趣地说。
“特蕾西……”
特蕾西却没听见。
她在脑海中正紧张地盘算着如何才能成功。
位于马尼克斯大街与埃伦格拉希特大街交界口的阿姆斯特丹市警察总部,是一幢用棕褐色砖砌成的老式五层楼房,底层有一条粉刷成白色的长游廊,大理石铺面的楼梯一直通向楼上各层。
楼上的会议室里正在举行会议。
屋里坐着六名荷兰侦探。
唯一的外国人是丹尼尔·库珀。
儒普·范杜伦警长是个身高体壮得出奇的大块头,肥胖的圆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