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回事?”
这意外的情况吸引了旅游者们,他们围拢在摔倒的女画家周围,颜料管里的颜料被踩出来,在硬木板地上留下一摊一摊莫名其妙的图形。
这简直是大逆不道,皇太子马上就要过来。
警卫手忙脚乱,拼命大喊:“塞基奥!到这儿来!快!”
隔壁一间的警卫疾跑过来帮忙。
只有凯撒·波莱达一个人待在陈列《港口》的展室里。
特蕾西处于这片混乱的中心。
两名警卫使出浑身解数,要把人群从这块被颜料弄脏的地方推开,却怎么也不行。
“叫馆长来,”塞基奥嚷道,“立刻就去!”
另一名警卫直奔楼梯口。
怎么搞的!简直乱了套了!
两分钟以后,克里斯蒂安·马恰达来到出事现场。
馆长先是大吃一惊,然后大叫起来:“赶快把清扫妇叫到这儿——快!拖把、抹布和地板蜡。
快!”
一名年轻助手奉命而去。
马恰达转向塞基奥。
“还不回你的岗位去!”他怒吼一声。
“是,先生。
”
特蕾西看着警卫冲出人群,回到凯撒·波莱达在临摹画的展室。
库珀的目光始终盯着特蕾西。
他一直等着她的第二步行动。
可是这第二步行动却始终没出现。
她没靠近任何一幅画作,也没与哪个同伙接触。
她的所作所为仅仅就是撞翻了画架,把颜料管撒在地上,他可以肯定这一切都是故意的。
但是要达到什么目的呢?库珀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她事先计划好的已经发生。
他环顾展室的四壁。
一幅画也不缺。
库珀跑向隔壁的展室。
里面只有警卫和一个鸵背老头,他坐在自己的画架前,临摹戈雅的《穿衣少女》,所有的画作都好端端地挂着。
但是,肯定出事了。
库珀心里明白。
库珀急冲冲跑到忙乱的馆长那里,他们早先曾见过面。
“我有理由相信,”库珀脱口而出,“就在刚才几分钟里,这里的一幅藏画被偷走了。
”
克里斯蒂安·马恰达凝视着这个直眉瞪眼的美国人。
“您在说些什么呀?果真如此,警卫早就会拉警报了。
”
“我觉得这里的一幅真画已经被掉了包。
”
馆长报以宽容的微笑。
“您说的这一套有一点小小的错误,先生。
这里的每一幅画的背面都有防盗装置,一般凡是不知道的。
如果谁想把画从墙上取下来,即您所说的掉包,警报器立即会响。
”
丹尼尔·库珀仍不满足。
“您的警报器是否会被切断呢?”
“不可能。
如果谁切断电源,警报器也会响。
先生,这博物馆里的藏画谁也不可能偷走。
我们的安全措施可以称为万无一失。
”
库珀站在那里,无言以对,浑身发抖。
馆长所说的确实令人信服。
这确实是万无一失。
可是,为什么特蕾西·惠特尼要故意撞翻颜料呢?
库珀仍不肯罢休。
“您就再满足我一个要求。
您是否能让您手下的把博物馆上上下下都检查一遍,看看是否确实一样不缺?我在我的饭店等着。
”
库珀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当晚七点,克里斯蒂安·马恰达给库珀挂来电话。
“我又亲自检查了一遍,先生。
每一幅藏画都好端端挂着,博物馆中什么也不缺。
”
只好这样了。
看来,这的确是件意外事故。
然而,具有猎人直觉的丹尼尔·库珀总觉得,他的猎物已经逃遁。
杰夫邀请特蕾西在里兹宾馆的主餐厅共进晚餐。
“您今晚格外容光焕发。
”杰夫夸赞她。
“谢谢,我感觉好极了。
”
“这只是客套。
说真的,下星期跟我一起去巴塞罗纳,特蕾西。
这城市美极了。
你会喜欢……”
“对不起,杰夫,我不能去,我得离开西班牙了。
”
“真的?”他感到非常遗憾。
“什么时候?”
“过三五天。
”
“啊,太叫我失望了。
”
你会更失望的,特蕾西想,当你知道我已经偷到了《港口》。
她不知道他是如何计划偷这幅画的。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我已经让聪明的杰夫·史蒂文斯领教了厉害。
可是,不知怎么的,特蕾西又隐隐约约感到一丝遗憾。
早晨,克里斯蒂安·马恰达坐在办公室里,悠然自得地啜饮着一杯浓咖啡,心里还回味着成功地接待皇太子来访的情景。
除了那令人遗憾的撒颜料管事故,一切都严格按计划实行了。
多亏把皇太子及其扈从暂时引到别处,才得以把污迹清理干净。
他想起那痴痴癫癫的美国人,竟要他相信有人偷了博物馆的藏画,不禁感到好笑。
昨天不可能,今天不可能,明天也不可能,他沾沾自喜地想着。
他的秘书走进办公室。
“对不起,先生,有一位先生要见您,他让我给您这个。
”
她交给馆长一封信。
信笺头上有苏黎世昆斯道斯博物馆的字样:
〖尊敬的同事:
兹介绍我馆艺术品高级鉴定师亨利·韩德尔先生前往贵馆。
韩德尔先生正对世界各国博物馆进行巡回考察,对贵馆的珍藏尤有特殊兴趣。
对阁下将向他提供的礼遇,谨表示衷心的谢意。
〗
介绍信由苏黎世昆斯道斯博物馆馆长签署。
马恰达兴奋不已。
人们早晚都会有求于我。
“请他进来。
”
亨利·韩德尔身材颀长,谢顶,气度不凡,说话带浓重的瑞士口音。
两人握手时,马恰达发现来访者的右手缺食指。
亨利·韩德尔说:“非常感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