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寒门之家，自幼下过田种过地，力道颇足，一巴掌抽得吴双后退两步，方稳住身子，抬头时，俊美如玉的脸已肿了半边，唇角破裂，滴下血来。
宋荣含威不露，问：&ldquo彭彦容是怎么回事？&rdquo
彭公子的事，吴双实在冤枉，吴双道：&ldquo表姑娘穿了一身仿似言妹妹的衣裳，初时我没看清，后来看清楚了，凭她淹死在湖里我也不可能去救她的。
彭公子是凑巧。
&rdquo
知晓吴双没有联合外人来收拾辛竹筝，宋荣的气先消了一半，道：&ldquo内外之分，你要清楚。
现在你官位尚低，一些小节无人计较。
待将来身处高位，芝麻绿豆的小事都可能成为被攻讦的原因，所以，为人行事，皆要谨慎。
&rdquo
吴双低声应了。
点了吴双两句，宋荣便让他回去了。
宋荣唤来心腹管事，低声嘱咐了两句，辛竹筝还在病中昏迷便被接离了家，待她醒来已是另一方天地。
辛竹筝的事就这样静悄悄地解决了，诸如老太太、宋嘉言等人，根本未闻到半点儿风声。
连带着下人，宋荣都整饬了一番。
倒是宋嘉言接到姚馨的帖子，只请她一人去府上玩儿。
宋嘉语笑道：&ldquo你赶紧去吧，姚县主不知道又找你什么事儿呢。
&rdquo她可是半点儿不想去长公主府。
姚馨下帖子相邀，回禀过老太太与小纪氏，第二日宋嘉言便去了长公主府赴约。
姚馨满脸喜色，又神秘兮兮地说：&ldquo去我家的庄子上玩儿。
&rdquo
宋嘉言有些不高兴：&ldquo你怎么不早说，我今天穿的衣裳可不是去庄子上玩儿的衣裳。
&rdquo
&ldquo挺好看的，哪里不适合了，好得很。
&rdquo姚馨亲热地拉着宋嘉言的手，道，&ldquo我的车大，阿言，你来跟我一起坐。
&rdquo
如今来都来了，宋嘉言只好任姚馨安排。
她说道：&ldquo以后可不许这样遮遮掩掩的了，怎么还只叫我一个？也就是我二妹妹，不挑你的理。
&rdquo实际上宋嘉语根本不想跟姚馨这种奇葩打交道。
&ldquo知道知道，你们一家子都是好人。
&rdquo公主府的车驾更是早就备好的，姚馨直接拉着宋嘉言上了车。
并不是县主规制的马车，不过，也做得相当考究，比起宋家的马车更加宽敞，里面有固定的矮几，还拢着暖暖的炭盆，有茶水干果之类拿来解闷儿的吃食。
坐上去，垫子也软得很。
宋嘉言早看出姚馨这是有猫腻，低声问她：&ldquo你别瞒我，这是要去哪儿？&rdquo
姚馨偷笑，凑在宋嘉言的耳边：&ldquo就是去我家庄子，不过，有个人想见你。
&rdquo
宋嘉言狐疑地道：&ldquo谁啊？&rdquo能请动姚馨出面儿，她认识这样厉害的人物吗？
姚馨笑道：&ldquo真笨，除了吴大人，还有谁？&rdquo
宋嘉言皱眉：&ldquo阿双哥想见我，到我家去就行了，怎么倒要托你把我糊弄出来？&rdquo
&ldquo我哪儿知道呢？是阿玉叫我这么做的，我自然就这么做啦。
&rdquo能够被吴玉请托，姚馨非常开心，忙不迭地把事办好了。
吴双要通过姚馨来见她，可是，近些天没见吴双上门儿啊，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宋嘉言疑惑不解地随姚馨去了长公主的庄子上，倒是姚馨，不知道在想什么美事儿，一路傻兮兮地偷笑数次。
到庄子上一见到吴双，宋嘉言就知道为什么吴双要通过姚馨来请她出来了，吴双唇角一块青紫，至今未褪，可想而知先时是什么光景了。
姚馨见吴双脸上有伤，也相当惊讶，不待她寒暄两句，便被吴玉拖走了。
宋嘉言上前仔细瞧着吴双唇角的伤，问：&ldquo这是怎么了？&rdquo
吴双拉住宋嘉言的手，笑道：&ldquo没事儿，正好这两日我请了假，咱们难得见面。
&rdquo
&ldquo不会是你惹表舅生气了吧？&rdquo说着，宋嘉言摸一摸吴双的唇角，心疼不已。
&ldquo我做了一件事，得罪了岳父大人。
&rdquo
宋嘉言惊道：&ldquo爹爹打了你啊？你做什么了？&rdquo除了教育宋嘉让宋嘉诺，宋荣寻常都是以斯文人自居的啊。
吴双拉着宋嘉言的手往亭中长椅上坐了，正是冬天，这亭子里三面围了蜀锦，又置了炭盆，半点儿不冷。
吴双令丫鬟婆子退下，便把辛竹筝算计他的事原原本本与宋嘉言说了，宋嘉言唇角一勾，讥诮道：&ldquo看不出她还有这种胆量！&rdquo
&ldquo你怎么自己去干，该跟我商量商量，根本不必她去跳湖，我自有办法悄无声息地收拾了她。
&rdquo若别的事，宋嘉言忍一忍让一让，倒是无妨，她并不是个计较的人。
辛竹筝早对吴双想入非非，宋嘉言也知道，不过，辛竹筝想一想是无妨的，如今竟然胆大包天、敢下手抢她的男人，她定要叫辛竹筝好看！
宋嘉言道：&ldquo我看她是脑子有问题，以为跳个湖，在你面前失了名节就能跟你在一处！别说这事儿没成，就算成了，也不过是她自打嘴巴，我也绝不会把你拱手让人！&rdquo使出这样的招数，辛竹筝不一定是打了做正室的心。
人若鬼迷心窍，就是做妾做丫头做猫做狗也是愿意的。
但宋嘉言根本没有给吴双收丫头纳妾的意思！别说什么亲戚不亲戚的话，辛竹筝敢起这贼心，就根本没把她当成亲戚！事关自己男人，宋嘉言更不会念及旧情！
生了一回辛竹筝的气，宋嘉言又忍不住去摸吴双的唇角，说：&ldquo爹爹打你，估计是气你没有将事私下解决。
她跳湖淹死倒罢了，偏被彭家公子救起，你跟彭家公子没什么吧？&rdquo
吴双暗自感叹，真是亲父女，随即笑道：&ldquo难道我还嫌丢人不够，要拉上彭公子一道看咱们的笑话？彭公子完全是赶巧了。
&rdquo
宋嘉言道：&ldquo没事，我爹爹这人，只有对自己人才这样严厉。
我哥自小挨的打就不必说了，就连大姨母家的表弟也挨过我爹爹的打。
他肯定是气狠了，才会教训你。
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若当你是外人，他才懒得理你呢。
&rdquo
吴双笑道：&ldquo我是怕岳父还在生气，把事情告诉你，寻个时机，你代我在岳父面前说几句好话。
&rdquo
宋嘉言低声问：&ldquo还是很生气姚馨算计阿玉表哥的事吧？&rdquo
&ldquo要说不介意是假的。
不过，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rdquo吴双温声道，&ldquo我看到表姑娘时很生气，也不只是因为她算计我。
我是想着，你对她那么好，连从老梅庵带回来的上好衣料都送她，她却穿着那衣料做的华贵衣裳，装成你的样子来算计我。
我也是成心要给她个教训的。
岳父会生气，我一早就知道。
但，纵使挨打我也不后悔。
&rdquo吴双认真道，&ldquo阿言，待你及笄，我们就定亲吧？&rdquo
宋嘉言点头，笑道：&ldquo好。
&rdquo
长公主的庄子，虽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不过，冬天吃汤锅子就很爽。
大家在烧得暖暖的屋里炕上团团一坐，吃着切得薄可透光的涮羊肉，再喝两杯果子酒，真是神仙一般的享受了。
这边宋嘉言几人正欢欢喜喜地吃热汤锅子，另一处辛竹筝盯着一个粗笨老妇人端来的两个粗面饼，惊魂未定地问：&ldquo这是什么地方？&rdquo
&ldquo什么地方？干活儿的地方！&rdquo老妇人瞥辛竹筝一眼，冷冷道，&ldquo这都躺几天啦！作死是不是！少跟我装那病西施的模样！外头一大盆的衣裳没有浆洗，今天就这俩粗面饼！洗不出衣裳来，没你的饭吃！&rdquo
在长公主的庄子上用过午饭，一直到下晌临近天黑才往帝都城里赶。
宋嘉言与姚馨依旧乘车，姚馨在宋嘉言耳边叽咕个没完：&ldquo我头一回吃到这么好吃的汤锅子，阿言。
那羊肉真好吃，小青菜也很新鲜。
&rdquo庄子上并没有长公主府的条件，不过是些寻常肉蔬，姚馨这般开心，不见得真是汤锅子美味难得，关键是在于吃饭的人与心情吧。
及至入城，宋嘉言方与姚馨道别，换乘自己的马车。
之后，吴双送宋嘉言回府，吴玉送姚馨回长公主府。
姚馨开心得很，就是在她邀吴玉到她家中小坐时，吴玉瞪她一眼，骑马离开，姚馨也没生气，朝吴玉摆摆手，便笑眯眯地回家去了。
吴双一直送宋嘉言到家，之后下马送宋嘉言进门，宋嘉言想到自己跟吴双一道回来，说：&ldquo你别进去了。
&rdquo宋荣一直要她跟吴双保持距离，何况吴双又刚挨了宋荣的教训，宋嘉言担心宋荣前怒未消，又添新怒。
吴双笑道：&ldquo又不是大禹治水，还三过家门而不入了？&rdquo说着，就同宋嘉言一并进了门。
得知宋荣已经去了内院，吴双便与宋嘉言一道进去请安。
宋荣看到自家闺女同吴双一道进来，唇角抽了抽，不过，来都来了，也不能把这小子踹出去。
吴双先给老太太请安，嘴里说着鬼话，笑道：&ldquo我过来给老太太请安，碰巧遇着了妹妹，就一道进来了。
&rdquo说着，又给宋荣、小纪氏行了礼。
老太太素来喜欢年轻的孩子们，何况这是准孙女婿，又生得这般俊俏，老太太笑呵呵地问：&ldquo来得正好，这就要吃饭了。
你陪你姑丈喝几杯，我这里有好酒。
&rdquo
&ldquo谢老太太赏酒喝。
&rdquo吴双自然不会推辞，接着问候老太太的身体，又赞老太太的衣裳，再说起老太太外头的菜地，反正是将老太太从头到脚地拍了一通马屁，拍得老太太笑声不断。
老太太后知后觉地看到吴双嘴上的瘀伤，问：&ldquo脸上怎么了？&rdquo
吴双笑道：&ldquo一时言语不慎，惹得家父不悦，挨了一下子，已经好了。
&rdquo
想到吴双那时运不济的父亲，老太太道：&ldquo做儿女的，多体谅长辈，就是孝顺了。
&rdquo
&ldquo您说得是。
&rdquo
到傍晚用饭时，宋荣带着两个儿子与吴双去前头书房用的饭。
吴双坐在老丈人身畔，把壶斟酒。
这小子做侍读学士，都能把昭文帝伺候舒坦了，何况老丈人？
宋荣笑道：&ldquo罢了，你自己好生用饭，别太拘谨了。
&rdquo事情过去就算了，宋荣并不会与自家孩子计较。
吴双年纪尚轻，便是宋荣年轻时也不是没做过蠢事。
吴双见老丈人展露欢颜，才暗暗放下心来。
过后，宋嘉言跟宋荣打听辛竹筝，宋嘉言尚不晓得辛竹筝被送走的事，问：&ldquo爹爹，不会就这么算了吧？就算是表姑，这么做也过了。
&rdquo她没有半分对不住辛竹筝的地方，辛竹筝敢下手挖她墙脚，就是宋荣，也得给她个说法才算完！否则，她可咽不下这口气！
&ldquo你想怎么办？&rdquo
宋嘉言漫天要价：&ldquo我不知道，就看爹爹啦。
&rdquo
宋荣道：&ldquo她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了。
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
&rdquo
宋嘉言一愣，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她当然不会怀疑宋荣把辛竹筝宰了之类的事，略一思量，宋嘉言问：&ldquo爹爹，你把她送回乡下去了？&rdquo
&ldquo不中，亦不远矣。
&rdquo
宋嘉言笑道：&ldquo也罢了。
&rdquo表明不再追究。
宋荣道：&ldquo你祖母尚不知道筝姐儿的事，寻个时机，你与祖母说一说，别叫老人家着急。
&rdquo先时不告诉老太太，是因为事情尚未处理妥当，如今各归各位，辛竹筝无故不见，瞒也瞒不住老太太。
宋嘉言笑应了。
转眼就是新年，新年一过，正月十五便是宋嘉言的及笄礼。
偏偏这一日，朝臣诰命皆要进宫领宴。
宋荣官职不低，就是老太太、小纪氏也都要进宫去，更不必说武安侯夫人与纪闵了。
于是，宋嘉言的及笄礼便往后错了一日，正月十六，也是好日子。
在宋嘉言看来，她的及笄礼有个非常不错的吉兆。
自过了年，天气就没好过，成日刮风下雨倒春寒，完全没有春天的气息。
不料，正月十六这一日，早上便是大晴天，艳阳高照。
小纪氏凑趣道：&ldquo咱们大姑娘就是旺，老天爷都给面子。
&rdquo
老太太笑呵呵地道：&ldquo可不是嘛，生言姐儿头天晚上，我跟老大都梦到了满屋子鲜花，这梦多吉利啊。
言姐儿一看就有福气。
&rdquo
小纪氏笑道：&ldquo是啊，谁不说咱们言姐儿有福气呢。
&rdquo
小纪氏没奉承几句，就有客上门了。
今日小纪氏与宋荣都不能闲着，宋嘉言的及笄礼，他们身为主人家，要亲自出去迎客。
来的多是亲戚，宁安侯夫人纪闵、武安侯夫人，连带宋嘉言的三姨母纪允，还有辛老太太、许氏，都是实打实的亲戚，必来的。
五姨母纪嫣人没到，礼早到了，丰厚得很。
再有，杨家、戚家，两个姻亲之家，也都来观礼。
尤其是宋嘉让的丈母娘，戚国公夫人，是被特地邀请来的正宾。
其实，宋家如今也有几门显赫的姻亲，只是，正宾除了身份高贵外，还有一点，必要子女双全才好。
这样一划拉，便有许多不合适的，最后请来了戚国公夫人。
戚家与宋家是姻亲，不算外人，以后，宋嘉言还是自己闺女的小姑，戚太太自然乐得给宋家这个面子。
再有，宋嘉言平日里交好的一些小姑娘，亦下帖子邀了来。
姚馨非但自己来了，还叫了仁德郡王府的小郡主一道来，给宋嘉言撑场面。
这些日子以来，姚馨跟宋嘉言感情好得不行，若不是宋嘉语先说了要做宋嘉言及笄礼的赞者，她都想抢这差事。
厅里热闹着，宋嘉语正在陪宋嘉言梳头换衣裳，及笄礼相当复杂，单衣裳就要换三次，第一次穿的是采衣，其实就是小时候的衣裳，短褂短裤，黑布红边儿，普通的布鞋，梳双鬟髻。
待吉时到，还有现场乐队伴奏。
宋荣小纪氏是主人家，及笄礼开始时，他们立于东面台阶位，有司托盘站在西面台阶下，客人都到了老太太院中去等着观礼。
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无非就是换三回衣裳，初次是短褂短裤的幼童衣衫，正宾戚太太吟诵几句吉祥话：&ldquo令月吉日，始加元服。
弃尔幼志，顺尔成德。
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rdquo然后跪坐下为宋嘉言梳头加笄，之后赞者宋嘉语为姐姐象征性地正笄。
宋嘉言起身后，大家对她一番祝贺。
之后宋嘉言回到老太太院里已为她准备好的房间，宋嘉语从有司手中取过宋嘉言第二次要换的衣服，去房内帮着宋嘉言更换与头上发笄相配套的素衣襦裙。
短褂短裤象征着幼童时的天真烂漫，素衣襦裙代表的便是宋嘉言的少女时光了。
穿着襦裙出来时，宋嘉言向父母行拜礼。
接着，便是正宾戚太太继续道：&ldquo吉月令辰，乃申尔服。
敬尔威仪，淑慎尔德。
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rdquo为宋嘉言去掉发笄，簪上发钗。
这一次，宋嘉言是对正宾戚太太行礼。
戚太太再次吟诵吉语：&ldquo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
兄弟具在，以成厥德。
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rdquo取下先时簪的钗，双手取过有司盘中的一只耀眼辉煌的红宝石钗冠，为宋嘉言戴于发间。
宋嘉言又去换了大袖长裙的礼服出来。
她及笄礼的衣裳年前便交由裁缝去做了，及笄礼是很正式的场合，礼服主色便是黑色的锦缎，镶以寸宽的红边儿，绣以连绵不绝的鲜花。
一般这种深色的大礼服并不好驾驭，尤其是小姑娘，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没点儿气场真撑不起来。
宋嘉言却不存在这种问题，礼服穿在她身上非常大方得体。
接着，宋嘉言对着来参加她及笄礼的太太姑娘们行一礼，多谢大家肯捧场。
有司撤去笄礼的陈设，在西阶位置摆好醴酒席。
戚太太请宋嘉言入席，其实都是象征性的，戚太太再念祝辞曰：&ldquo甘醴惟厚，嘉荐令芳。
拜受祭之，以定尔祥。
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rdquo
宋嘉言再次拜过，接过醴酒，跪着把酒洒在地上做祭酒。
然后持酒象征性地沾过嘴唇，再将酒置于几上，有司奉上饭，宋嘉言象征性地吃一点。
之后再次拜过后，戚太太起身面向东，宋荣起身面向西。
戚太太念过祝辞后，为宋嘉言取字。
这也是正宾为什么尊贵的原因了，及笄时，女孩儿的字都是正宾所赐，戚太太为正一品国公夫人，儿女双全，给宋嘉言取字：如离。
最后，宋嘉言还要跪在父母面前，由父母对她进行教诲。
这种场合，谁也不会拉着闺女长篇大论，宋荣简单说了几句后，宋嘉言柔顺答道：&ldquo儿虽不敏，敢不祗承！&rdquo
对父母再行拜礼后，整个及笄礼到此结束。
然后便是大宴宾客，宋嘉言回去换正常的衣裳，路上便觉着小腹微痛，腰间发酸，宋嘉言便知要坏事儿，快步回了自己的院子，握着梁嬷嬷的手，皱眉道：&ldquo嬷嬷，我可能来月事了。
&rdquo这个时节，大姨妈偏来驾到。
梁嬷嬷先是一惊，继而大喜，忙扶了宋嘉言的手到内室去换衣衫，一面张罗着小春儿去取干净衣裳和月事带来。
梁嬷嬷喜上眉梢：&ldquo姑娘都及笄的年纪了，一直没动静，把我急得哟。
今天是双喜临门啊。
&rdquo
梁嬷嬷絮絮叨叨地与宋嘉言说了些注意事项，又道：&ldquo姑娘大了，就莫要天天早上去校场习武了。
尤其这个时候，一定要小心保养。
&rdquo
待送宋嘉言去前面坐席，梁嬷嬷把一个黄铜手炉递到宋嘉言手上，低声道：&ldquo以前姑娘从来不用，这会儿抱着，坐着时悄悄放在小腹上，暖和些。
&rdquo
宋嘉言的及笄礼，大家很给面子，热闹了一日，下晌才陆续散去。
及笄礼过后，吴双便上门儿商量定亲的事。
这原也是早说好的，宋荣应得痛快，着人拿着两人的八字去算，算来算去，最近的吉日都是中秋以后了。
腊月还有个吉日，吴双的意思是，秋后吉日定亲，腊月吉日成亲。
宋荣不大乐意，道：&ldquo先定亲，言姐儿今年才十五，明年成亲也是早的。
急什么？怎么这般不沉稳？&rdquo
吴双心急如火，软语相求：&ldquo小婿今年二十，明年就二十一了，早盼着成家。
岳父向来慈爱，也体谅小婿一二。
&rdquo
对于这种尚未定亲就自称小婿的事儿，宋荣默默地忍了，依旧道：&ldquo原本我打算言姐儿十八再发嫁的，就是体谅你年岁大了，这才想着让她明年出嫁。
行了，你先去准备定亲的事。
男人以功名为要，别成天儿女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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