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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致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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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对于重村来说,叫哪个艺伎都无所谓。

    有些上了年纪的艺伎性格开朗,说话令人快乐,强于那些穿着盛装、花枝招展却不苟言笑的年轻艺伎。

     尽管老板娘询问重村“您要哪个艺伎?”心里却很有数,重村一去,她就会根据客人数量安排说话风趣、张弛有度的艺伎伺候。

     如是未预约突然到来,当场抓不到走红的艺伎,她就会安排一个美伎过来服侍一段时间。

    总之,她会把一切安排得停停当当。

     富井这个店门口也很狭窄,等候室通到里头的走廊两侧有中庭,里头有铺着席子的房间。

    无论什么时候去,院子、铺着席子的房间以及洗手间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有一次,重村住旅馆睡不着,早起到先斗町散步,在时隐时现的朝霭中,看到有人在打扫卫生。

     是谁这么早在烟花巷打扫卫生?走近一看,是富井的老板娘。

     重村再去富井时,对艺伎们谈起此事,艺伎们半认真地说:“妈妈就是喜欢打扫卫生。

    ”说完,哄堂大笑。

     老板娘身子倚在一步之遥的门槛旁,微笑着“享受”这些话。

     房间里再怎么热闹,老板娘都不会主动插嘴问话。

     时间很晚时,女佣下班回家,就剩下她一个人。

    电话响起,或冰块不够用等,她里里外外自己忙活。

     老板娘忙里忙外,重村反倒对老板娘有所担心。

    他和围坐在桌旁的艺伎们闲谈,心里却挂记着在身后忙的老板娘。

     并不是说他喜欢或看中了老板娘。

    老板娘比四十七岁的他还大七岁。

     也不是重村乐于追求异性。

    奇怪的是,只要老板娘坐在铺着席子的房间头上,重村就感到沉着和从容,有种亲和京都的踏实感。

     从尽头的房间里也可以隔着鸭川看到京阪电车。

     重村喜欢让目光沿着艺伎们的鬓发和侧脸重叠眺望河流和电车。

    不知什么缘故,他这样感觉到京都既狭窄而又宽舒。

     这个老板娘和重村曾在外面喝过一次酒。

    他们边喝边聊,聊得格外起劲,以致过了夜里十一点。

     重村醉得厉害,老板娘也被动地喝了不少酒,眼眶发红。

     “怎么样,老板娘偶尔外出喝点儿酒,客人就不会来了吧?” 后来,重村再作邀请,老板娘便用往常的姿势挥挥手,婉言谢绝:“您带比我年轻一点的人去吧!” “如果老板娘不去,我就觉得很无聊。

    ” 重村这么说,艺伎们一拥而上,齐口劝说:“老板娘一起去吧!” “先生,老板娘真的喜欢喝酒。

    喝醉酒就有趣啊。

    ”有人调侃。

     “那就陪我再去一次吧!”重村央求。

     “老板娘去吧!” 艺伎们又齐声相劝。

    老板娘终于抬起了沉重的身子。

     “请稍微等一下!” 老板娘跑回自己家的二楼整理头发、换衣裳。

    过了一会儿,她走了出来,陪伴大家一起出发。

     那天晚上,重村率众人去到花见小路上的一家酒吧。

     老板娘到了那里仍很谨慎。

    有个弹吉他的人边弹奏边唱流行歌曲,年轻的艺伎们随声和弦。

    老板娘依然显露着微笑,默默地倾听。

     “不唱支歌吗?”重村问老板娘。

     “不,我不行。

    ” 老板娘急忙挥挥手。

    据说她的三弦演奏水平很高,不亚于专业演奏者。

     不久,重村喝醉了,随口说出了有点儿刁难的话。

     “老板娘打算一直这样一个人生活吗?” “到了这个年纪啦,这是很自然的。

    ” “太可惜啦。

    ” “也没有人找我这样的老太婆。

    ” “我觉得不应该,而觉得像老板娘这样爱干净而又谨慎的人,应是男人理想的人选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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