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宝笑说,发财啦。
潘逸年说,欢喜吧。
玉宝说,霞气欢喜,帮我带上。
撩开头发,露出白晳脖颈。
潘逸年照做,戴好后,玉宝抬首挺胸说,好看吧。
潘逸年盯着饱满圆弧曲线,笑说,霞气好看。
一把抱住玉宝,翻身轧进被里,玉宝也搂紧潘逸年脖颈,寻到嘴唇,伸舌进去,缠绵搅缠,相当激烈。
潘逸年粗喘着,手掌掰开膝盖,环上腰间,玉宝咬手等着,忽听外面开门关门声,接着是星星月亮喊,姆妈、爸爸。
吴妈象征性敲敲,推开门说,小囡一劲要过来,玉宝哪里不适宜。
玉宝盖紧被子,侧身躺着。
潘逸年坐在旁边看书,吴妈说,灯也不开。
潘逸年平静说,玉宝没啥,做生意有点吃力,困一觉就好了。
吴妈说,我吃夜饭去。
转身走了,星星月亮咯咯笑,小胖腿跨上床,朝玉宝爬去。
玉宝一阵头痛。
第86章闲聊
玉宝一行,大清早上汽车,朝苏州出发,乘客全部拉满,大娘晕车想吐,打开窗户,热风灌进来,耳朵轰隆隆作响,出了上海,两边侪是田地,树木萎蔫,叶片蒙尘,骄阳似火。
玉宝旁边坐了几位爷叔,一路噶三湖,天南海北,无所不谈。
二伯也附会两句,闻知是从台湾回来,爷叔们来了兴致,好奇说,我看报纸,今年才开放大陆探亲,老先生就回来啦。
二伯说,是呀,我是头一批。
爷叔说,运道好的,我想问老先生,当初为啥去台湾。
二伯说,不是我想去。
我读的军校,有天还在上课,突然来了不少士兵,让跟了走,不走枪毙。
就这样、匆忙忙离开了,和家人讲一声的机会也没。
爷叔叹息说,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
二伯说,是呀,头发全白了。
爷叔说,上海话倒没忘记。
二伯说,我住在眷村,侪讲家乡话,下一辈就不像样了,不肯讲、也不肯学。
爷叔说,这趟去苏州做啥。
二伯说,祭拜我的兄弟。
爷叔说,现在人不多,我们一般清明节去,那阵势,人轧人,轧死人。
另个爷叔笑说,苏州墓地,一大半是上海人。
二伯说,我搞不清爽,上海人墓地,为啥侪在苏州。
爷叔说,不懂了吧。
一个,老早到上海谋生活的,苏州人最多,当时辰光,药材店、丝绸店、典当行,金铺,乃至钱庄,侪是苏州老板,长三堂子里、苏州女人也多,大户人家最欢喜苏州娘姨。
这些人,待到身故后,不能客死异乡,讲究叶落归根。
二个,破四旧辰光,上海公墓侪平毁,改成田地、公园、陵园、火葬场、单位,盖住房。
上海人作孽吧,死无葬生之地。
骨灰哪能办,只好寄存骨灰堂,要么摆在家里。
薛金花说,我想起一桩事体。
二伯说,啥。
薛金花说,玉宝阿爸去逝后,骨灰盒摆在阁楼上。
阿哥来讨房子,带着小孙子,小赤佬吓呀,死活不敢进来,进来就嚎,指着阁楼方向,讲三叔公在瞪我。
爷叔说,小囡眼睛干净,能看到灵魂。
薛金花说,我也吓死了。
爷叔说,直到七八十年代,江浙有了公墓,苏州嘛,上有天堂,下有苏杭,风水好,离上海最近,上海人开始砸锅卖铁,也要去苏州买墓地,给先人买,给自己买。
另位爷叔说,就是贵。
我买了只墓地,花了五百块。
我一个月工资才几钿、三十五块。
二伯没响,另位爷叔说,我到苏州,纯必为个嘴。
大家笑了。
爷叔说,讲讲看,给老先生指指路。
另位爷叔说,老先生到苏州,拜好亲人,可以吃苏州菜,譬如松鼠鳜鱼、腌笃鲜,樱桃肉,母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