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鸭,酱排骨,苏式点心也不错。
老字号饭店蛮多,首屈一指,得月楼。
爷叔说,有部电影,就叫小小得月楼。
爷叔说,有个松鹤楼,松鼠鳜鱼是特色。
欢喜吃羊肉呢,可以去老庆泰和升美斋,还有个石家饭店,一道鲃肺汤,鲜的眉毛落下来。
二伯笑说,好好,我记牢了。
说说讲讲,抵达苏州,大家告别分散。
到了墓地,清明节来时,烧得香炉灰还在。
玉宝借来铅桶和扫帚,把风吹雨打落叶痕迹清理掉,薛金花燃香烛,放供品,点了根烟摆好,流泪说,今朝过节,生前心心念念的二哥,来看望侬了。
大娘和志强也来啦,开心吧。
二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大娘也抱牢墓碑哭,玉宝、志强旁边抹眼泪。
哭过一通,待情绪稳定,开始烧黄纸,烧锡箔元宝。
从墓地出来,去得月楼吃饭,玉宝付的饭钿,吃好饭,又往寒山寺,走走逛逛,已近黄昏,打车去了西山,潘逸年表叔已等在路口,热情接待,夜饭也丰盛。
用过饭后,二伯将薛金花玉宝叫进房里,歉然说,没想到,我的一封信,给那招来灭顶的灾祸。
薛金花说,冤有头,债有主,跟二哥无关。
二伯说,唉,话虽这样讲,我总归脱不了干系。
薛金花叹气说,我已经释然了,人一辈子,没有回头路,总归还是要往前看。
二伯说,弟妹心态蛮好。
薛金花说,心态好,我承认的,否则早跳黄浦江了。
我这大半生,苦难大于欢乐,完全可以写本书。
二伯笑笑,从行李箱内,掏出根皮带,拆开来,一卷卷钞票,还有不少金项链金戒指。
二伯拿了三卷钞票说,一卷是一千美金,弟妹一卷。
玉宝一卷,还有一卷,交给玉凤玉卿平分。
薛金花说,这那好意思。
二伯说,收好,我的心意。
薛金花说,恭敬不如从命。
二伯又送了项链戒指,薛金花眉开眼笑说,二哥接下来、行程哪能安排。
二伯说,我打算回乡下一趟,见见亲眷,把祖坟重新修葺,也算是敬一份孝道。
薛金花说,我陪二哥回去。
二伯说,不用麻烦,亲眷包了车子来接。
薛金花说,哦,这样。
又聊了会天,才离开。
回到房间,薛金花盘腿坐床上,两眼放光,一张张数美金,随口说,玉宝,一千美金,兑换人民币是多少。
玉宝想想说,大概七八千人民币,黑市价更高。
薛金花惊叹说,看二哥其貌不扬,没想到噶有钞票。
又掂掂金戒指说,足金的。
玉宝说,我看新闻讲,到大陆探亲的人,侪大包小包,还有带电视、冰箱、洗衣机的。
薛金花说,不让我跟了回乡,肯定是叫了大阿哥。
玉宝说,可以理解,二伯伯这趟回来,就是探亲的,阿爸去世了,大伯伯是唯一的亲人,良心再坏,抵不过血脉亲情。
薛金花说,是呀,这戒指嵌的宝石,是不是鸽子血。
回到上海,玉宝前脚刚踏进家门,吴妈催促说,快点来,那姆妈电话。
玉宝奔过去接说,啥事体呀,急吼拉吼的。
薛金花说,大伯伯出事体了。
玉宝说,啊。
薛金花说,听讲那天,从衡山宾馆出来,遭雷劈了。
玉宝说,开玩笑吧。
薛金花说,这种事体,好开玩笑啊。
雷声过后,那大伯伯,倒地不起,满脸是血,送到医院,一诊断脑溢血,赶紧抢救。
玉宝说,命保住了嘛。
薛金花说,保是保住,但半身偏瘫了,口眼歪斜,手脚乱晃,报应啊报应。
玉宝说,消息来得太突然,我一时不晓得哪能讲,姆妈要去看嘛。
薛金花说,我不去,我要去了,保准笑出声来。
玉宝说,二伯伯回乡哪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