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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买一件呢?” “假如我有钱的话——”纪远顿了顿,笑了起来,“假如我有钱的话,老实说,也不会用来买雨衣!” “你会用在许多不必要的花费上!”可欣插进来说。

     “必要与不必要是每个人自己认为的,你认为不必要,说不定我认为必要呢!” “例如这篮橘子——”可欣说。

     “实在是不必要!”嘉文接了下去。

     “你们两个别唱双簧,故意做亲热状给我看,明明欺侮我是孤家寡人,让我嫉妒得要死,何苦呢!”纪远带笑地皱了皱眉,“至于这篮橘子,我认为完全必要,因为,我最爱吃橘子,送到你这儿来,你未见得吃,我天天来看你,正好自己吃,又做了人情,又享了口福,一举两得,怎么不必要!”说完,他又抓起一个橘子,夸张地掰开,大口大口地吃着,仿佛要吃给谁看似的。

     “给我一片!”可欣伸开手。

     纪远给了她,她才吃进嘴里,就急忙吐了出来,叫着说: “哎哟!好酸!” “当然酸啦!”纪远跳了起来说,“我的橘子,怎么能不酸!”他向门口走去,头也不回地加了一句,“我要走了,嘉文,明天再来看你!”“等一等,纪远!”可欣喊,“我也要回去了,和你一块儿走。

    ”她转向嘉文,带着几分歉意说,“我今天想早点回去,已经快到五点了,晚饭后我要准备期终考,明天上午去上课,下午再来,好吗?” 嘉文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虽然心中颇为恋恋,也不好说什么,那张光亮的脸孔一下子就暗淡了。

    可欣又给了他一个温柔和安慰的微笑,劝解似的说: “晚上湘怡可能来看你,好好招待哟!” “你的朋友,还有什么话说!”嘉文勉强地应了一句。

     “得了,别买我的账,你受伤那天,别人亲自帮你包扎伤口,她见不得血,为了你还晕倒了呢!这份心意,你也得感激呀!” “这件事你起码提了一百次了!”嘉文说。

     “怕你忘了呀!”可欣说着,向门口走去。

    跨出房门,才又笑着回头抛下了一句:“明天见!” 医院外面,细雨绵绵密密地洒着,空气冷而凝重,街道在雨的洗涤下闪着亮光。

    暮色已经很浓,和蒙蒙的雨雾糅在一起。

    纪远和可欣沿着人行道,并肩向前面慢慢地走着。

    可欣有一把小小的黑色雨伞,纪远帮她拿着,雨伞偏向了可欣,他那宽阔的肩头,有一边仍然浴在雨雾里。

     路很长,也很静。

    他们默默地迈着步子,谁都没有叫车的意思。

    雨滴在伞面上聚集,从伞檐上滚落,纷纷乱乱地迸跳,跌碎。

    纪远一只手握着伞,一只手插在夹克的口袋里,嘴唇闭得很紧,眼睛定定地望着前方被雨雾封锁的街道,像在沉思着什么特别深奥而难解的问题。

     “我和他从小就认识。

    ”可欣突然开了口,声音是轻轻的、柔柔的、不慌不忙的,仿佛想寻回一点什么,“据说,我母亲未嫁之前,家里非常富有,而嘉文的父亲却落魄不堪。

    我的外祖父收留了杜伯伯,给他受了教育,以后,他离开我外祖父的家,到上海去了。

    他在上海卷进了金融界,事业非常顺利,我外祖父却在几次金矿的投资中破了产,母亲嫁给父亲之后,生活更苦不堪言。

    等外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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