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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只有干干净净的冷清。

    下午,当他避出去的时候,他多么希望孩子们说一句: “爸爸,你别走开,和我们一起玩玩!” 可是,孩子们没说。

    他知道,在年轻一辈的狂欢里,他如果停留在场,会多么尴尬而让他们拘束不安。

    他是个开明的父亲,他走开了,把屋子让给孩子们。

    但,冷冷的街道不是停留的地方,耶诞节也不是个访友的好日子,到处都有欢乐,欢乐中没有他。

    一度,他考虑去看另一个寂寞的人——可欣的母亲。

    想想看又有些多此一举,三十年前的事早已烟消云散,那只是生命中一个太小太小的插曲,而今,两家的孩子都已长成,且将联婚,往日的遗憾总算在下一辈身上获得了弥补,也就够了。

    如果他现在去拜访,反而会让雅真感到意外。

    那么,他到何处去呢?信步而行,一幢熟悉的大房子正灯烛辉煌,那儿有金钱可以买到的欢乐,也有轻易打发时间的好方法,他去了。

    灯红酒绿,舞影缤纷,那些舞女们包围着他,她们知道他是银行的经理,不知道他的年龄!他周旋在舞女之中,跳舞,醇酒,美人……容易打发的时间里堆满了打发不走的空虚!舞厅,在他的记忆里那样鲜血淋漓,上海时的一段沉醉,换来的是什么?那女人竟抛下孩子,和情人私奔而去。

    嘉龄?她身体里也有她母亲淫荡的血液吗?摇摇头,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子旁边,拉开了窗帘,窗外的夜色朦朦胧胧,他燃起了一支烟。

    别再想了!那些过去的往事!喷出一口烟,烟雾在玻璃窗上铺展,幻散。

     “我未成名卿未嫁, “卿须怜我我怜卿!” 喃喃地,他无意识地念出了这两个句子,自己的声音却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怎么会想起这两句话的?多久了?三十年前?他曾把这两句话写在一张纸条上,夹在一本《花间集》里送给雅真。

    而今呢?她的女儿已快要嫁给自己的儿子了。

    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难以预料,难以捉摸。

    时间把一切美的、丑的、好的、坏的……都带走了,把料想不到的许多新的事物带来。

    杜沂、沈雅真,一段结束了的梦。

    杜嘉文、唐可欣,一段正编织着的梦!举起了烟蒂,他望着那点明灭的火光,如同手里举着的是一个酒杯,大声地说: “祝福他们!” 他的声音在空寂的房子中意外地响亮,他吃了一惊,四面望望,寥落地苦笑了起来。

     杜嘉文挽着唐可欣,缓缓地从街道上走过去。

    雨已经停了,月亮在云层中掩映。

    可欣抬头看了看天,有几颗星星透过云层,放射着微茫的光线。

    云,仍然很厚,但正在逐渐飘散中。

     “明天会是个晴天。

    ”可欣说。

     “你有课吗?”嘉文问。

     “明天?当然。

    ” “可惜,否则可以出去玩玩。

    ” “也没什么地方好玩,附近那些所谓名胜地区都玩腻了。

    除非——”她笑了。

     “除非什么?” “学纪远,打猎去!” 嘉文愣了愣,眼睛中顿时闪亮了,挽紧了唐可欣,他叫着说: “可欣!好主意!我们可以组织个狩猎队,让纪远带我们去,说不定可以打回一头大野猪来呢!嘉龄要听到这计划,不跳起来才怪!”“看你,说到风就是雨的!哪有那么简单?” “真的,我们很可以计划一下,例如趁元旦放假的时候去,三天回来,不是很不错吗?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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