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影响?“午夜”会取代早晨的兜风?或者我们像先前一样,仿佛什么也没改变,只是现在我们有“午夜”可堪期待?如果我现在遇到他,我该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或者像先前一样,给他一个美国人惯有的冷淡、呆滞、谨慎的凝视?
然而,下一次与他狭路相逢,我也想表达对他的感谢。
我表达感谢的同时,能否不令人觉得困扰或专横?还是说,只要是“感谢”,无论多么克制,总带有地中海式热情那一丝丝多余的甜腻,难免显得多愁善感、愚蠢造作,不能适可而止,不能低调,必须大肆声张,昭告天下,慷慨陈词……
什么都不说,他会认为你后悔写那张纸条。
无论说什么又显得不得体。
那么,该做什么?
等待。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只有等待。
我会整个早上工作,游泳。
下午或许打几场网球。
去找玛琪雅。
午夜前回来。
不行,十一点三十分好了。
洗澡?不洗澡?啊,从一个身体到另一个身体。
这不也是他可能做的事吗?从一个到另一个。
强烈的恐慌攫住我:午夜的谈话将是我们一扫芥蒂的时机吗?好吧,打起精神、放轻松、要成熟!
话说回来,那何必等到午夜?谁会挑午夜来说这些?
或者午夜将是“午夜”吗?
午夜该穿什么好?
这一天就像我害怕的那样流逝。
早晨后,奥利弗立刻背着我偷偷溜走,直到中午才回来。
他坐在我隔壁的老位子。
几次我试着聊些轻松的话题,却发现虽然我们都想表明双方不再假装沉默,但这将是另一个“咱们彼此别说话”的日子。
午餐后,我去小睡。
我听见他尾随我上楼,关上门。
稍后我打电话给玛琪雅,约在网球场碰面。
很幸运,那里没人,很安静,我们在彼此都热爱的烈日下打了个把钟头的球。
有时候,我们坐在树荫下的老板凳上听蟋蟀叫。
玛法尔达拿点心来,却接着警告我们:她年纪大了,不适合再这样奔波,下次我们想要什么都得自己拿。
“可是我们从来没向你要东西啊。
”我抗议道。
“那你就不要喝。
”驳倒对手之后,她就拖着脚步走了。
喜欢看人打球的薇米妮那天没来。
她一定跟奥利弗去了他们最喜欢的地方。
我爱八月的天气。
晚夏那几周,城里比平常安静,居民都出门去度假了,偶有来访的旅客也在傍晚七点前离开。
我最爱下午。
空中飘着迷迭香的气味,热气蒸腾,禽鸟与蝉的鸣叫混着棕榈叶摇摆的摩挲声。
寂静像轻盈的亚麻披肩般落在骇人的朗日下。
我会步行到海边再步行回楼上淋浴,使这一切更加突出。
我喜欢从网球场仰望我的家,看空荡荡的阳台沐浴在阳光里,心知从任何一座阳台都撇得见无止境的海洋。
这是我的阳台,我的世界。
从我现在坐的地方,环顾四周,我能说:这是我们的网球场,那是我们的花园、我们的果园、我们的棚屋、我们的房子,下面是我们的船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