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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枪支的护理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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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了。

    ” 他没料到这句话让波本暴跳如雷。

    这是事实。

    别人都调侃他养出了个假小子。

     “我哪里不像女孩!”金注视波本涨成猪肝色的脸庞,有些忧虑。

    的确,她相对于同龄人,个子小些,甚至还未有变声期。

    但他只当她身心生长迟缓,仍默认她会遵循固定的唯一道路:出现第二性征、交同龄女性好友共享秘密、疏远父亲、觉醒对年轻男子的爱情、结婚、离开他并获得幸福。

    他担心是不是从小放任波本在男人堆里长大,让她走了歪路。

    身体健全的姑娘,本不应这样。

     他搜肠刮肚,寻找形容女孩儿的词汇。

    她们爱美,穿裙子,不谙世事,被称为纯洁的天使。

    常亲昵地手拉手,聚在一起百灵鸟般叽叽喳喳,娇笑着分享化妆品和围绕男性的轶事。

    但这些似乎都与波本大相径庭。

     他抿唇,不知如何一一列举。

     是他做得不对。

    将女孩捡回家,也是维系人性的私欲作祟。

    不知不觉间,他将她当成自己的锚,却没能提供合格的养育环境。

    从小,她身边就缺失母亲。

    甚至没有女性,对她施行教导和建议。

    所有言语被自我憎恶吞噬,他有什么理由指责。

    也许对女孩最好的,是离开他,重归有责任心与经验的正常家庭。

     谈话中断,这份沉默被误读。

     “如果那是父亲您所期望的…”她声音很轻,尾音破碎,像挣扎漂浮的薄脆浮冰,势不可挡春天的来临,安静地融入水,像是未曾存在和反抗过。

     是夜。

     明月高悬,她借光平静凝视指尖蹭上的液体。

    她在流血,尽管没有受伤的记忆。

    但是,就这样干涸死去,好像也不坏。

    她想起蝉蛹。

    她捡到过几个,金说可以煮了吃。

    她断然拒绝。

    过了几日,隔五百米都能听到雄性沙漠蝉为了求偶的彻夜鸣叫。

    如果她是蝉,更甘愿被吃。

    她不甘心被迫接受羽化的结果——那没有征求她的同意。

     “波本?!”男人破门而入,木板被撞得粉碎,独眼闪烁亮如烛火。

     女孩抽动鼻翼,看来金的嗅觉比她灵敏百倍。

    她本来已经接受自己的结局,但看到父亲,又觉得可以咬牙活下去。

    这闪电般的生死决定让她疲惫不堪,任由金将她翻来覆去检查一番。

     “波本,你来初潮了。

    ”父亲听起来真是陌生,刻意公事公办的郑重语气。

     “什么病?” “不是病。

    你长成大姑娘啦。

    ” 按女孩的性格,肯定会质疑反驳。

    譬如,只是流点血,怎么就让她的身份起了变化?金微笑,心脏酸涩又涌动欣喜。

     “你很开心?”意料之外的问题。

    他惊讶地望向女孩,发现她在回避,并再一次把她的困惑理解成腼腆。

     “当然!别觉得羞耻。

    这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虽然由父亲来说不大妥当,但他极力向处于历史性事件的女孩阐明:“这是周期性的,随之你会迎来发育…” 波本缩在墙角,舌尖抵住上颚,将男人剥好糖纸送入口腔的海盐太妃糖在齿间滑来滑去。

    似乎这样就能远离刚换的被褥,供清洁的烧开水,和迭好的更换垫。

    四周很静。

    从小到大,父亲都会彻夜守着生病的自己。

    但这次,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闭眼,将咸味咽进腹里,耳畔彻夜都是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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