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刚进门,就被撞个满怀。
见女孩满脸通红浑身发抖,惊讶得没能拦住她。
“她害羞了!”酒吧里的男女一同起哄,有的还吹起口哨。
金匆匆和酒馆的朋友们打了招呼,回头去追。
没跑几步就看见波本用脚狠踩地面。
他捡起假发,掸去土灰。
波本恶狠狠地仰脸瞪视,发现是他后眼泪即刻盈满眼眶。
“…挺好看。
”他挤出句真情实意的安慰,递去假发,却被打掉在地。
“好看你怎么不自己戴!”
“波本。
”他语气骤冷,觉察气氛凝滞又憎恶自己没控制好情绪,放软语气:“你怎么了?”他注视女孩正打颤的瘦削肩膀,并未等到回复,手试探性伸至她面前,然后抚摸她有些刺手的短发:“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金轻握缰绳,波本个子矮小得能被他的斗篷完全盖住,自然坐在前面。
他们很久没一起骑马,尽管他还留有双人鞍。
低头,看见女孩死死攥着工具箱手柄,眼泪啪嗒啪嗒打在金属箱皮上,指节捏得青白。
他摘下宽檐帽,扣在波本头顶,独眼眯起,捕捉光线。
日落黄昏,回营地需穿过小片沙漠,至少两小时。
而晚上太冷。
他解开斗篷纽扣,把女孩拉近。
波本缩在他怀中,不像平日般抗拒肢体亲昵。
她哭得安静,但泪已润湿他整个衣襟,像是要把身体里的水流尽。
金从未见过这阵仗,情感胜过理智,竟疑心波本受辱,折回酒馆复仇毁尸灭迹的念头一闪而过。
就算是旧友,为了她全部杀死也在所不惜。
他面露厉色,却瞥见女孩白皙耳背下的淡青血管,惊醒般深呼吸,将本能的嗜血欲望压制下去。
他未说话,被夕阳拉长的马影逐渐融化在黑夜里。
波本冰一般凉的身体终于被他焐热,也许是疲累了,她只断断续续抽噎。
“老爹你不问我…嗝…发生了什么吗?”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他从内兜翻找出手帕。
“手冻僵了,你帮我擦。
”他无奈,细致描摹她睫毛上挂的水滴。
女孩满脸狼藉,大咧咧地用力擤鼻涕,被自己吹出的响声逗得发笑,终于把原委说给他听。
“他们并非故意。
你当时没有明确表达不满,所以有人曲解了你的意思。
”即使这句话可能让女孩生气,但他迟疑片刻,还是秉公办事。
毕竟女孩和他不同,还是有机会彻底脱离这片荒原,到城市去。
他不想让她也失去基本道德判断和正义之心。
“我被吓住了。
”波本尽量说得轻松。
毕竟,这又是多大件事呢?但她喉咙像被堵住:“他们的态度,好恐怖。
你知道吗…前不久还好好的,下秒他们就把我当成另种…”她皱眉,不知该接什么词。
东西?生物?她不明白,为何戴个装饰就让她像被塞进了别人的躯壳,已至周围所有人都显得陌生起来。
“因为和平时的你很不一样。
他们也觉得新奇吧。
”或许还有看着小孩长大的欣慰。
“为什么?我喜欢我的头发。
”清洗方便,还凉快。
“而且那只是顶假发!我哪里都没变。
”她强调。
“我想,他们是觉得你醒事了。
”他努力含蓄地阐述。
“那就是顶假发!而且不是我想戴——”
“不是假发不假发的问题……因为你在那一刻终于像个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