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间满是挥之不去的冷意,说着:“师尊,你搞了什么鬼?”
怎么了?
谢云白低声说:“……何处不对?”
刚醒过来就受到这样一番诘问,谢云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便反驳了一声,等他回过神来观察一番,才发现何处都不对。
他们原本驾着马车前行,此时却身处茶馆,身侧的侍卫和马车全部没了踪影。
而他们行车之时本是白日,如今却临近傍晚,镇中稀稀落落的挂着几个红灯笼,街上行人稀少。
即便他刚才在马车上被宴拾肏到晕过去,也断不会身边这么大的变化还一无所知。
所以他们是突然来到这里的。
这茶馆谢云白倒也熟悉,原处于玉清峰下,玉霄派的弟子常来这里喝茶。
而馆中则有一仙风道骨的老先生,不爱说家长里短的八卦,端爱说些仙门奇事,引的行人驻足。
谢云白思考间,就见那老先生低下头敛了敛衣袖,“啪”的一声收起扇子,便在桌沿之上重重敲击了一下,说起了书:“却说这魔宫少主——”
宴拾:“又来了。
”
他冷嗤了一声,见师尊看向自己,便说:“好师尊,这么大的幻境做出来是不是很累?想把徒儿永生困在这里?”
谢云白摇头哑声道:“不是师尊做的。
”
他说话间,老先生已经讲了很多,讲的就是这魔宫少主宴拾将失踪已久的玉清仙尊收为奴妻,结了血契之事,言道这昔日的仙尊落入逆徒手中,还不定怎么欺辱折腾,让人叹息。
他们结亲之事此时已经人尽皆知,被茶馆中的先生用于说书很是正常,倒没什么奇怪。
奇怪的是茶馆中众人的反应。
老先生话音刚落,便有人面红耳赤的争论了起来,他们中有说宴拾不是魔宫少主的,有说玉清仙尊根本没失踪的,更有说老先生肖想仙尊才胡言乱语的。
看起来,他们似乎全然不知宴拾魔宫少主的身份,更不知宴拾同谢云白结亲之事,消息闭塞到根本不像镇中之人。
所以到底是哪里不对?
谢云白垂了眸思考着,就见茶馆中人义愤填膺的喊了起来,他们眼见着最尊敬的玉清仙尊被这般肖想,顿时想将这老先生赶下台。
“我看你是肖想仙尊吧!赶下去!”
“赶下去!”
“赶下去!”
在愤怒的呼声中,那老先生却不见半分怒气,他施施然合紧扇子敲击一下,便慢悠悠的从台上下来,眼神在茶馆中人中逡巡着。
宴拾伸了手,隔着衣物揉捏着师尊柔软的的腰部,含住师尊的耳垂轻呼一口气,说:“师尊,这老先生说了五次,也被赶下来五次,每次说的都是同样的内容,可他一会还是会再上去。
”
“最关键的是,徒儿还认得他——”
他话未说完,就见他口中还会再上台说书的老先生看了过来,在见到清醒着的谢云白时便如同触发了剧情一般,再没了半分上台的意思。
他坐在二人对面,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便仔细品了品,说:“娃娃,记得老夫吗?”
宴拾冷嗤一声,说:“当然记得。
”
这老先生当年哄骗他,说他会娶一个风姿卓绝的仙人为妻,可助他度过劫难。
可他还未等娶妻,就在劫难中死在了师尊的手上,如今更是娶了个风姿卓绝的仇人为妻,想想都讽刺。
他这般想着,手中不自觉就用了力气。
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合,便狠狠的揉捏了一下身侧柔软顺从的躯体,直将谢云白捏的痛喘一声,腰间泛上了五个清晰的紫红指印。
老先生:“诶!你别把人捏碎了!”
他看着垂眸咬牙忍痛的谢云白,顿时溢上了一阵心疼,轻咳一声说:“娃娃,你以后可莫要后悔,老夫再提点你一句。
你们二人中早该死的没有死,这不该死的却……”
话音未落,宴拾便嗤笑了一声说:“该死?”
从进到这奇怪的幻境里,他就一直在帮师尊说话,先是借由说书来指责自己娶师尊为奴妻有多大逆不道,如今又胡言乱语说自己早就该死。
他在玉清峰上事事听从师尊教导,就没做过一件违背良心的事,凭什么该死!
宴拾伸出手,狠狠的叩住师尊的喉颈,手指一寸寸收紧,说:“他这般帮你说话,你竟还说这幻境不是你搞得鬼!放徒儿出去,不然信不信徒儿把你肏死在这里!”
“唔!!!”
谢云白被掐的面部煞白,口中猝不及防的溢出一声痛呼,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都说不出。
老先生显然没想到宴拾有这么大的反应,他簇然起身,扬起合紧的扇子便敲到宴拾的手骨上,喝道:“这是秒云谷的阵法,没人造的出来!你这娃娃怎么半点不信你师尊!”
宴拾:“秒云谷阵法?”
他怔愣之间松开了师尊喉间的桎梏,就听到师尊温软好听的声音响起,带了一丝沙哑:“我看老先生并非这阵中之人,可有破阵之法?”
“老夫自然可以来去自如,但你们不行。
”
这老先生又施施然品了一口茶,眼角余光瞄向茶馆门口正推门而入的玉霄派弟子,便冲那个方向略一颔首说:“既然身在阵中,不如问问阵中人。
”
他说话间,几个玉霄派的弟子已经看到了宴拾二人,他们停了交谈,站在门口远远行了一礼,口中唤着:“玉清仙尊!师兄!”
宴拾:“……叫我什么?”
这久未听到的称呼让他惊诧了一瞬,竟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