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有些怀念,没过一会就重新含了冷意说:“我都被逐出玉霄派了,不是你们师兄。
”
听了他的话,几个弟子面面相觑,过了一会便有一个弟子说:“师兄,玉清仙尊就在你身侧,你怎么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这些弟子,竟像从不知他被逐出师门一般!
不止这些弟子,这茶馆中人何处不古怪?他们全都好像都对这一个月来的事一无所知,宛如活在过去一般!
哪里奇怪!
哪里奇怪!
不就是这里奇怪吗!
宴拾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这猜测让他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胸口随之传来一阵急促的心跳之声,他颤声问着:“今天是什么日子?”
“师兄,你被凌峰镇的妖兽伤到脑子了?”
凌峰镇!妖兽!
他只在凌峰镇斩过一次妖兽,就是在受了冤屈的前一天!当时他还是玉清峰的首徒,复命之时感受到弟子房外有奇怪的气息,便进屋查看。
随即就见到两位师弟的尸体,从此再没翻身!
宴拾霍然站起,簇然迸发的心跳之声盖过了茶馆中的所有嘈杂,他眼神疯狂,狠狠地攫着眼前的师弟,便听到那人说:“今天是九月十七啊。
”
九月十七!
九月十七!
怪不得这茶馆如此古怪!
怪不得茶馆中人根本不知他魔宫少主的身份,也不知他与师尊结亲的事实!怪不得玉霄派的弟子看到他不惧怕退缩,反而叫他“师兄”!
怪不得!
这幻境之中,竟是一个月前的情景!是这法阵都在帮他,让他洗刷自己的冤屈!
宴拾在茶馆中悲鸣了一声,便伸出手发狠的去拉师尊的手腕。
他甚至不知道师尊是何时站起的,只知道他稍微一抬手,便有一个熟悉的腕骨伸了进来,没有半分犹豫的放入了他手中。
然而这些他通通不关心。
他不关心师尊有多配合,也不关心玉霄派弟子有多讶异,他只知道时间还来得及,来得及让他亲自带着师尊去看,看看他究竟受了何种冤屈!
……
外门弟子就住在玉清峰的半山腰。
此时已然入了夜,大多数弟子都已经熄了灯休憩,只有那两名出事的师弟还燃着灯,从窗外隐约可见坐着的身影。
宴拾一路上走的尤其的快,远远看到了那燃着灯的房间,便发狠般将师尊扯跪在门前。
“咔!”
伴随着一声清晰的骨节交错之声,谢云白的手腕被扯的脱了臼,原本已经愈合了些许的烙伤也随之扯裂,大股血水喷涌而出。
而他的膝盖也砸落在地上,发出了异常沉闷的一声。
谢云白浑身上下都叫嚣着疼痛,却即便咬破舌尖落了满口血液,也没发出半句讨饶。
他既没资格痛叫,也没资格求饶。
从幼童时便抱回山,一手将宴拾养大,他怎能不了解他?他深知宴拾受到了怎样的冤屈,更知洗刷这冤屈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他曾将宴拾亲手斩杀啊!
不管他是何种理由,有多迫于无奈。
那温热的血也曾溅满他的双手,生死悬于一线之间,他差一点就永远失去他了……
宴拾:“师尊……你看啊……”
屋里的弟子隐隐约约传来说话的声音,宴拾扯住师尊的衣襟,将那跪落在地的身影扯起来,一路拉扯到门前。
大力的拉扯顿时让谢云白衣襟散落,衣带全部松散开,裸露出大片皮肤。
裸露的皮肤散落在夜风中有些凉,谢云白却没有收拢衣襟,就这般让衣衫随意挂在他的身上,顺着宴拾的意往门内看去。
其实门内的情形全在他们意料之中。
这两名弟子不满足于修道所带来的微弱修为,也不知是在哪得到了两本魔修的秘籍,平时就藏在他们床底的暗盒中。
此时从那暗盒之中拿出秘籍一同修炼,只修炼了一会就出了岔子,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从他们尸体上溢出了大片强烈的魔气。
就是这魔气让宴拾深受冤屈!
宴拾叩紧师尊的手腕,迫使他看了爆体而亡的全程,才松开了师尊的手。
宴拾:“……师尊,你看到了吗!”
他声音哽咽,随着这句质问流出了大颗大颗的泪珠,这泪珠源源不断的顺着下颌骨流下,一颗颗的砸在地上,这是他自受了冤屈后,第一次落了满面的泪。
而温热的液体全部被面前那双温柔的手拭去,那人浑身上下都是被他玩弄出来的伤痕,此时声音沙哑却很让他心安的说:“师尊看到了。
”
“啊啊啊啊啊啊!!!!——————”
得到了这句肯定,宴拾只觉得快意万分,又悲愤万分。
他眼中满是疯狂的血色,口中不断发出着悲鸣,似一头被囚禁的幼兽,那声音中有着极度不甘,有着极度绝望,更有着极度悲哀。
他因这冤屈被最信任的人刺了一剑!
他因这冤屈到如今都没能翻身,至此都是杀了人的刽子手!
凭什么!
凭什么眼前这个人可以随意决定他的生死!
宴拾伸出手,就将一直顺从站着的师尊拉到身前,用两只手掌狠狠的叩住师尊的脉门,下的是能杀人的死力气。
“师尊,如今你还有什么可以辩驳的!”
他眸间狠戾,手指将掌下脆弱的喉骨掐的一阵作响,直要将眼前人掐死手中,可掌下的人却没半分挣扎,只是闭了眼,睫羽轻颤间吐出往日般柔软的字音。
“师尊无可辩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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