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意是,通过再度提审逼朱四郎说实话。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已经彻底的排除了偶尔一次巡讲出了纰漏这个可能性的。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所谓的巡讲内容,从头到尾都是错误的。
既如此,作为巡讲的负责人,朱四郎就有着不可逃避的责任。
不责问他,责问谁?!
然而,甭管县太爷是厉声呵斥,还是好言相劝,或者干脆就是布下语言陷阱,等着朱四郎入坑,最终换来的结果还是朱四郎的无条件配合。
“……全县养猪户都因为你的缘故,损失巨大,还要面临被商家追责的境况。
若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他们接下来很有可能会家破人亡,你就一点儿也不愧疚吗?”
朱四郎:“我愧疚啊!”
“那些人曾经无比信任你,哪怕你的巡讲说的不是那么好,他们也记不住那么多的内容,就经常好几户人家派出记性好的后生,一人记一部分,有时候甚至追着你跑了好几个地方,好不容易才背下了那一长段一长段的话。
他们觉得你是大好人,是活菩萨,结果呢?你的良心就不会不安吗?”
朱四郎:“我特别不安。
”
“本官自从得了吏部的调令来到本县后,自诩还算是个为百姓着想的好官。
最初的那两三年,我一心想要增加管辖范围内良田的亩产量,为此我不惜自掏腰包,找人改良粮种,还特地举办了亩产大赛。
那些品质最好的粮食,本官出高价跟农户买下,进而推广优质粮种。
及至本县城里多数良田都种上了好的粮种后,才开始着眼于家禽牲畜的繁殖,本以为你们老朱家会是个好的示范,没想到啊,真的没想到啊……”
朱四郎已经难受到无法言语了,只能用眼神来表示自己内心的不安。
县太爷也不是单为了提审他,在提审的同时,也一直在观察朱四郎方方面面的反应。
平心而论,这人很可怕。
哪怕县太爷自认为是个老江湖了,也被朱四郎的言行举止弄得忍不住怀疑人生。
就是那种,无论县太爷质疑什么,朱四郎都觉得很对,特别有道理,您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太了不起了。
要不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县太爷都不敢相信这人还能闯下如此弥天大祸。
沉吟了半晌,县太爷又道:“而今事情已然发生,你可愿意尽自己所能去补偿乡亲们?”
朱四郎在极为短暂的愣神之后,猛点头答应,一叠声的问自己能做什么。
能做的事情其实很多,对于那些破产了的养猪户们来说,最好的补偿就是钱。
帮他们将跟商家签订的契约抹去,就算还是亏,起码这日子能过下去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县太爷图什么?
正如他先前对朱四郎所说的那般,从调任到了本县之后,他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当然,他本身也不是有多么的心疼贫苦百姓,确切的说,他是想着报效朝廷,不过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的仕途着想。
这种人很难说清楚他究竟算不算是个好官。
就感觉,比起那种一心向着百姓的好官还是差了一些的,可比起那种贪官污吏还是强了很多的。
事实上,在他的任期内,本县的老百姓生活水平的确上涨了不少。
尤其在粮食亩产量方面,就因为他提倡比亩产量,并将每年秋收时,亩产量最高的农户家中的所有粮食高价收上来,用好粮种继续培养。
两三年下来,粮食的产量确实提高了不少。
在县太爷看来,粮食是农户安生立命的根本,而在这点有了很大程度的改善之后,就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