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心浅荷在乱军之中会有危险?我去信请三弟在大名府截住她护送她回来,包管一根头发也不会掉。
”
杜昕言敲了敲头道:“还有一个消息,丁奉年被高睿救了。
”
高熙的脸色就变得凝重了。
丁浅荷留书北上寻父让杜昕言担心,他还猜着是小儿女心思。
可是加上丁奉年被救,他马上明白杜昕言为何衣裳都不换就急着来了。
正想着,书房外有侍从拿了封信送进来,高熙看了看叹道:“果然是三弟救了丁奉年,此时正整治收编溃兵,准备反攻。
他让丁奉年戴罪立功。
”
杜昕言喝了口茶,想了会儿说:“请德妃娘娘去求皇上赐婚吧!”
高熙笑道:“这办法好。
你与浅荷青梅竹马本来感情就好,你娶了她,还能来个釜底抽薪。
就算三弟笼络丁奉年,一边是女婿,一边是救命恩人,他会为难。
不过,只需他中立谁也不相帮就成了。
就算丁奉年想嫁女,三弟想娶,不经过父皇也作不得数。
我这就进宫请母妃找父皇说去,先下手为强。
”
渠芙江上沈笑菲的话才说多久?果然成了宝贝人人抢。
轮得到他吗?这等敏感时候,丁奉年会在投靠高睿之后把女儿嫁给大皇子一派的自己?高睿甘心在战场用命博回来的支持因为一场亲事受到破坏?
杜昕言轻笑道:“皇上不会下旨的。
大殿下还不明白?请旨赐婚不过是搅局罢了。
”
高熙注视他半晌,轻叹了口气道:“小杜,我今日才真正明白。
原来你是把浅荷当妹妹。
你向来风流成性,难道就没有对谁动过心?”
“动心么?”杜昕言喃喃道,“事关我杜氏一族的性命,容不得我儿女情长。
”
高熙与他对望,两人眼中都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相府后花园中,笑菲搬出了琴来。
她轻轻抚过,手指悬空从琴弦上空按地,心底一首琴曲流畅响起。
自从被父亲拘在府中,她再不抚琴。
就算想,也是这样虚空弹出,不发出半点乐音。
笑菲憎恶的回想起沈相的目光。
她一次抚琴时,他看她的眼神竟有种占有的狂热。
从此她再也不想碰琴。
除了那一次,落枫山枫红似火,竹林青翠,那曲箫音空灵得让她下意识想以琴声相和。
“小姐,老爷来啦!”嫣然大声的站在园门口提醒。
现在收起琴来晚了。
笑菲瞪着面前的琴,手指按上去,平平和和抚出一曲。
脚步声渐渐近了,沈相在她背后站定。
笑菲吸口气,转过身已满脸笑容:“父亲!”
沈相呵呵笑道:“许久没听菲儿抚琴,今天怎么有兴致?”
“去渠芙江玩了,荷花开得好,心情也大好。
”笑菲乖巧的回答,见沈相目中似有两团火在燃烧,赶紧站起身来唤嫣然,“沏茶到凉亭来。
”
沈相已执了她的手带她走向凉亭,他的手很凉,握住笑菲时有点用力,笑菲顿时觉得汗毛直竖,恨不得几步走到凉亭甩脱开来。
沈相却不紧不慢的走着,嘴里轻声问道:“陈之善送了大批礼物来,江南一案你助他,他甚感激。
”
笑菲轻笑着说道:“女儿是借了父亲威名,不过是去江南养病,顺便将父亲意思告诉了陈大人。
”
沈相停住了脚步,目光往身后一瞥问道:“无双在何处?”
“在房中。
父亲不喜欢无双,只要父亲来看菲儿,菲儿都令她留在房中。
”
两年前笑菲结识高睿,高睿便缠上了沈相。
之后他便安排无双进了相府。
沈相知道无双会武,他只静静的对笑菲说:“如果你不是相府千金,你觉得三殿下还会借重于你?”
笑菲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十锦策的事情传出去,沈相会身败名裂。
她对高睿也只是说她能写出比十锦策更好的文章,不敢直说十锦策是自己所写。
不是相府千金,她对高睿还会有多少价值?
“无双是三殿下送给菲儿的护卫。
菲儿也无他要求,不过能自由出府罢了。
我习惯了相府千金的锦衣玉食,让我去做村姑,菲儿也吃不了那个苦。
”
沈相于是退一步允笑菲能随意出府。
却坚持不得对外透露她与高睿相识之事。
高睿平时也不纠缠,只在重要的时候要沈相出手相助。
江南案发,高睿便又找到了沈相。
轻描谈写就让沈相给陈之善写了书信让笑菲带去。
想到此事,沈相眼中露出恨意,他压低了声音道:“别说爹没提醒过你,过早偏倒向一方,押不中宝后患无穷。
大殿下那里也得敷衍着。
”
笑菲浅笑:“父亲的教导菲儿不敢忘,大殿下能破耶律从飞的铁佛案,便是菲儿从中成全。
”
沈相回头看了看,笑菲心中一惊,慢慢移开脚步。
沈相哼了声用力将笑菲拖入怀中,抬着她的下巴,逼她仰望着他:“想离开我?别做梦了!”
箍在腰间的手臂让笑菲觉得缠上了一条蛇,而这条蛇却是她的亲生父亲!她眼中泛起点点泪影,小心的说:“嫣然快送茶来了,放开我!”
沈相没有理会,手指轻轻抚弄着她的面颊,指尖传来滑嫩如丝缎的感觉。
他啧啧两声道:“外人都道嫣然与无双美貌甚你。
只有我才会欣赏,菲儿的绝代风华。
”说着低头在她面颊上落下一吻。
笑菲如被电击,浑身颤粟,恶心得几欲吐出来。
“小姐!茶来了!”嫣然的声音惊醒了这场梦魇。
沈相轻笑了声松开笑菲,负手悠然走上了凉亭。
嫣然提着茶盒快步走行,口中笑道:“知道老爷爱喝瓜片,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