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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忍无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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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姐的粥哪里是用黄连水煮的,分明是玉液琼浆熬的。

    清香甘美,人间一绝!” 他以为自己喝完黄连粥连声赞甜多少能博得沈笑菲一笑。

    谁知她脸一沉喝道:“下船!” “什么?”杜昕言以为自己听错了。

     “杜公子不是轻功好么?难不成还要我送你上岸?别让丁姑娘等急了。

    北方在打仗,去得晚了,谁知道丁姑娘有没危险。

    ”笑菲嘴一扁,冷冷说道。

     杜昕言霍的站起身指着沈笑菲道:“你诳我来,就为了捉弄我?”心头一股火莫名的又被笑菲挑起,像大热天的飞来一星丁点火星,呼拉拉燃起燎原大火。

     沈笑菲淡淡的说:“丁奉年被生擒,头发也没掉一根。

    三殿下来信说,才救了他出来。

    过两日邸报会到京城。

    ” 她就像拿了把火钳,夹走了烧得最烈的那根柴火,看似烧得劈里啪啦的大火转眼间就成了堆无力燃烧的灰堆。

    杜昕言的怒火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这句话冲散了。

     他拱手道:“多谢。

    ”身体飞转,衣袂带飞,如一只大鸟飞翔在荷叶上,去势比来势更急。

    一副巴不得早点上岸,飞马去追心上人的架势。

     那身青衫在荷叶上迅急掠过,也像刀一样飞快掠过笑菲的心。

    他为了丁浅荷喝黄连粥,他为了她不惜讨好自己……沈笑菲站起身,一把扯下面纱骄傲地大喊:“我晒了太阳会起痱子发高烧是假的,是骗你的!你上当了!” 杜昕言正提着内力飞奔,听到这句话,内力一泄,咚的掉进了江里。

    想起洛阳城的耍弄,相府后花园为她举着胳膊挡了一个时辰的太阳的情景。

    怒气终于重聚喷发,恨得一掌拍在水面上,激起水花一片。

     江面上笑声清脆,杜昕言提气喝道:“沈笑菲,你给我记好了。

    此仇不报非君子!” “还有,劝你也别追了。

    丁姑娘一出城就被我的人接应护送前往大名府了!你要追,我就传书下去杀了她!”笑菲语声一冷。

     杜昕言大怒:“你什么意思?” 小舟上沈笑菲扯下了面纱,摘了张荷叶顶在头上,衬得一张脸清新可人。

    她扬着下巴得意的说:“你追上去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 杜昕言愣了愣,就笑了,语气中充满了快意与欣赏:“沈笑菲,棋逢对手,实在痛快!战事一完,我就请皇上赐婚。

    ” 清脆的笑声也从远去的小舟上传来:“都说京城小杜风流多情,其实心中只有丁家浅荷小姐。

    原来也不过如此罢了!赐婚么?宝贝人人抢,轮得到你才行!” 语带讥讽,刺得杜昕言一跃而起,而骄阳之下,那条白色身影已上了对岸,连头也没回。

    他内息不纯,“咚!”的又掉进江里。

     杜昕言干脆全身放松浮在了水面上。

    层层绿荷挡住了他的身影,阳光从荷叶间的空隙洒下,水面上现出斑驳的光纹,瞧得久了,眼就有些花了。

    就像眼下的局势,杂乱无章错综复杂,让人心烦意乱。

     他闭上眼睛再也不看这些跳跃的波光。

    清清甜甜的荷香瞬时盈满鼻端,暑气尽消。

    周围安静得只听到远处岸上的蝉鸣。

    杜昕言这才静下心来细细的回想与沈笑菲见面的每一个细节。

     他突然间发现,他猜到了沈笑菲的心思。

    猜到了丁奉年失踪再被高睿所救这一消息背后她用的心思。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沈笑菲放走耶律从飞的目的。

     这一次与江南贡米案不同。

     这是牵一发动全身的棋局。

     沈笑菲让大皇子熙破了铁佛案以此交换他不追究耶律从飞脱逃一事。

    也让他忙于破这个案子,没有尽全力去缉捕耶律从飞。

     杜昕言有点后悔,他明明猜到是她放走的耶律从飞,明明知道肯定有交易,却还是疏忽了。

     在这场战争中,她让高睿成了丁奉年的救命恩人。

    让高熙不仅在军中有了威望,还有了丁奉年的军队支持。

    河北东西路大军有二十万人马,这是大齐国最强悍的一支军队。

    一个有了军功与军权的三皇子,将让大皇子高熙登上太子位的路变得更难。

     丁浅荷不知深浅的北上,沈笑菲着人护送她去军营。

    他几乎能想像那一幕父女重逢,对高睿感恩戴德的场面。

     她知道他担心丁浅荷与高睿走近,她却敢嚣张地让他知道,她就是在撮合高睿与丁浅荷。

    也许,从引他去洛阳城,算计着教唆着丁浅荷与他翻脸,就开始了布局。

     也许,这也能解释高睿为何会变得喜欢与浅荷一起赛马狩猎。

     杜昕言不得不佩服。

     可是,高睿娶了浅荷,她怎么办?为了高睿的大业,她什么都可以牺牲? 这个女人,走一步算三步,绝不会对不起自己! 杜昕言反反复复咀嚼着沈笑菲的话,双眼莹莹生华,唇边笑意越来越深。

     上了岸,他拍了拍包袱,拉转马头回了城,穿着一身湿衣直奔大皇子府。

     皇城分内外城,大皇子府与三皇子府正好一东一西。

     东边大皇子府中高熙正在画画。

    见杜昕言进来,也没停笔。

     杜昕言身上的湿衣在太阳下已经干了,青衫上道道水迹,甚是狼狈。

    他与高熙是堂兄弟,自幼玩到大的,也没什么顾忌,也不管失不失礼,大大咧咧往椅子上坐了,倒了杯茶一气灌下。

     高熙放下笔,目光往他身上一瞟笑道:“怎么弄成这样?阴沟里滚了一圈?” 杜昕言没好气的道:“是阴沟里翻了船。

    ”说着把丁浅荷的留书放在几上。

     高熙看了眼,只是笑:“小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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