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的人映得忽明忽暗。
"三弟!今天你感觉好些了没有?"
这一声喊出,萧峰的咽喉已被某种滚烫的东西堵住。
他撞开门的刹那,酒葫芦从腰间滑落,在青砖地上滚出一串暗红的轨迹。
“姐夫,姐夫,你可来了,”
阿紫扶着雕花门框自言自语,盲杖尖在青砖上划出火星:"姐夫说过,天上的星星摘不到,人间的眼睛总能换。
"
萧峰浑身僵硬:"阿紫..."
阿紫不理,盲杖点在段誉喉结:"你心里的那个小丫头,眼睛是不是像星星一样亮?"她指尖顺着他下颌滑到锁骨,"我要她的眼睛,你给不给?"
"我只要钟灵的眼睛!"阿紫尖叫着撞翻供桌,观音像轰然倒地,"你们都骗我!说萧峰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却连医自己妹妹的眼睛都不想去拿!"
“不可!钟灵她…她也是你的亲妹妹!”段誉急道。
暮色像团浸透墨汁的棉絮,沉甸甸压在土墙上。
“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你不要着急。
”萧峰望着供桌上母亲的旧纺车,阿紫的手指抚过积尘的木轮轴。
阿紫单脚倚靠门柱,发间珊瑚坠子扫过积灰的纺车,忽然"咔嚓"一声,车轴裂成两截。
"姐夫你瞧,"她的绣鞋在烛火里晃出妖异的红,"这破木头转起来跟老牛喘气似的。
"
乔峰的指节捏得发白。
那架枣木纺车是母亲临终前三天还在摇的,车辕上还留着她常年握出的凹痕,此刻在摇曳烛火里泛着暗哑的光。
虚竹突然推开木门:"阿紫姑娘可知,换眼需…,总之不但要顾全大局,而且要匹配的上。
”
"以后再说。
"萧峰的声音像块冻透的生铁。
供桌上的长明灯"噗"地灭了。
萧峰的拳头砸在墙上,青砖簌簌往下掉土。
阿紫笑得花枝乱颤,指尖一松,枣木轴"当啷"砸在供桌上,惊起满桌香灰。
夜风卷着杨花扑进来,落在断裂的纺车上。
萧峰突然转身,背对着她剧烈喘息。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见供桌中央那个蓝布包裹着半匹未织完的粗布,针脚歪歪扭扭,还带着陈年汗渍。
虚竹的四名侍女突然从虚竹身后转出,青衫如雪:"姑娘可知,灵鹫宫的医术换眼睛有多难寻..."
"闭嘴!"阿紫盲杖扫落青铜烛台,火舌舔上幔帐,"你们主子当年被丁春秋折磨时,怎么不说眼睛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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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峰抓住她手腕的瞬间,阿紫已将烛油泼向纺车。
木轴遇火噼啪作响,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