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用户已暂停服务”。
纵然百般不情愿,林优还是不得不承认。
郑书菡的乌鸦嘴貌似说中了某种事实。
“走吧。
”她灰了心,将手里的行李袋递给林致,弯腰上车。
林致看她脸色灰沉,忍不住叹了口气。
上班已经三天,林优还是提不起精神。
赵媛将一个淡蓝色的文件夹啪的一声丢在了林优的桌面上,冷声丢下一句“跟我来”,就进了办公室。
办公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林优抬了抬眼皮,伸手将文件夹拿起来,没看任何人的眼色,也跟了进去。
赵媛坐在长桌后面,神色冷然。
她挑眉观察了林优好一会儿才说:“我本来以为你至少会有点不同。
”
林优换上一脸不驯:“什么意思?”
她早就知道赵媛心直口快,却不知道她会直白到这个地步:“我以为,你不是那种因为失恋就伤春悲秋要死要活的人。
”
林优张嘴就要还口,想了想又刺了回去:“你又好到哪里去,如果不是我真的与竹余俊没有任何关系,你会录用我吗?”
赵媛却不怒反笑,突然缓了脸色,她单手支住下巴,看着林优说道:“你以为我安排你处理陆泽的策划,是在报复?”
连听到他的名字,都忍不住心间一抖。
“林优,别让我看不起你。
你现在这个样子,说实话……”她顿了顿,“我还真不觉得,你能成为我的对手。
对手,至少要势均力敌。
”
林优抬头看过去,赵媛身姿优雅,斜靠在沙发椅上,一身黑白双色的Chanel礼服将她娇贵又典雅的气质衬托得太好不过。
连细枝末节处,都无声地表达着这是一个多么成功的女人。
不久之前她还站在她面前,从容淡定地扳回一城。
而现在的自己,林优清楚有多么落魄。
她无声地将文件夹放在赵媛桌前,深深吐出一口气,情绪突然平和下来:“对不起,我申请休假。
调整好状态再回来工作。
”
赵媛弯唇而笑:“可以。
但我不会给你发工资的,一律按照事假走。
”
刚刚对她生出的一丁点感谢的心情,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
林优忍不住翻了白眼。
如果不能放下,就提起来好了。
林优只是突然想通了这件事。
打电话到电台询问,才知道陆泽请了假,也有几天没去上班了。
这几天播放的都是之前录好的录音。
嘿,林优,你要加油哦。
她对自己轻轻说着。
然而,设想了无数种可能,甚至连“说不好会撞上陆泽的相亲女友”这种无厘头的可能性都想过了。
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扑个空。
林优耐心地按了无数次门铃,直到邻居路过才说:“哎?陆先生已经搬走了啊?”
林优讶异地转身,看到一个阿姨正拎着菜篮在隔壁开门:“陆,陆先生搬走了?”
阿姨上下打量了一下林优,大约觉得她不是坏人,又说:“是的呀,陆先生是个好人。
临走前还给邻居们都送了水果。
哎,可礼貌呢。
可惜好人没好命呀,好好的房子就这么抵押出去啦。
”
抵押……林优蹙眉,心里突然升起浓烈的不安。
陆泽,到底怎么了。
这处房产是陆泽所在的建筑事务所某年的年底分红,没有给格外奖金,全部发了这边的新楼房,大家都非常满意。
陆泽……为什么会突然搬走,还抵押了房子?
林优匆匆给林致打电话:“哥,我要陆泽爸妈的地址,现在就要。
”
不久后,坐在计程车上的林优收到林致的回复。
微微一愣,这个地址……林优非常熟悉,是景蔓家的旧址,景蔓妈妈嫁给陆泽父亲之前,母女俩相依为命的家。
林优去做客过。
因为这条街有一个非常诗意的名字,叫作江南,林优对它印象十分深刻。
可是很多年前,他们就搬走了啊,怎么还会是这个地址呢?
到底,林优还是按照地址找了过来。
破旧的楼房,摇摇欲坠的贫民窟。
林优跟着模糊的记忆和手机里的地址,一路问话找了过去。
陆家甚至没有安装防盗门,还是旧式的木门。
林优轻轻叩响,敲了半天,等来的竟然还是邻居。
——姑娘,你别敲了,他们都在医院呢……
医院……
林优猝然握紧手包。
那人被林优突然惨白的脸色吓住,又说:“是他家的男主人,据说受了伤。
这不母子俩都在医院陪着呢。
”
林优突然觉得,天堂和地狱也不过一念之间。
又按照地址找到医院,她耸耸肩,这一路真是波折。
原本能用电话说清楚的话,偏要这样辗转。
心里默默骂了一句脏话……
这次,她终于见到了景蔓的妈妈纪卿,纪卿正小声跟丈夫说话,手上温柔地帮他擦脸。
林优进门去,又赶忙退了两步,她站在门口手足无措时,却听见纪卿的问话:“谁啊?”
林优探出半个头,甜甜地笑了:“阿姨,还记得我吗?”
纪卿赶紧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记得记得,你是蔓蔓最好的朋友。
”
林优探头看进去,关切的语气略有紧张:“叔叔……怎么样了啊?”
纪卿忍不住叹息:“好多了。
”受了伤,但到底能见到了,只是医疗费却流水一样花出去了。
“那……陆泽呢?”林优嗫嚅半天,轻声问道。
纪卿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语带深意:“你如果真的想看看他,就去看看吧。
”
林优下一个目的地是得月楼,纪卿措辞半天,才斟酌着这样说道,陆泽去见陆建以前的朋友们了。
得月楼是仅次于林水阁的酒楼,走廊里铺了红毯,林优走在其中探头探脑地往各个包间里面看去。
她给了服务员五百元小费,让他们对她找人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注意力都在包间里,不小心撞上了人。
林优慌忙后退一步道歉,就听到对方的训斥毫不留情地劈落下来:“瞎了吗?不会看路?”
林优的道歉卡在喉咙里,涨红了脸看过来。
五大三粗的男人,戴劳力士,一脸土财主的样子。
虽然是她不对,可是被这么骂了一通,瞬间也尴尬得不行。
“志恒,快来。
”身后的某个包间里面传来招呼声。
男人恶声恶气地应了一声,又冲着林优喊了两句才转身进门。
林优憋红了脸说不出来话,眼睛紧紧盯着那扇摇曳不定的门,心口却像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了。
冥冥中不知道是怎样的力量,牵引着她往前走去。
梦游一般的恍惚,脚步落在地毯上,轻微的声响都被吸掉了。
明眸藏在门缝处。
“惨吧?”服务员看到林优在听墙角,凑过来八卦,“这人的爸爸欠了这群大佬好多钱,还了这么多年终于快还清了,结果他爸住院了,他还跑来道歉要延缓还款日期,那几个大佬谁缺钱啊,还非得为难人家……真是夭寿啦。
”
林优却像什么都听不见了一样,眼里心里只有他弯着腰卑微的姿态。
心疼得无以复加,而后汹涌而来的却是委屈。
他受的委屈,比过去一切艰难加起来还要让她难以忍受。
眼泪滑过眼角,林优在陆泽身后五步的地方,无声地问他——
陆泽,这就是你突然消失掉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