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五年十年以后,你会变心的事吗?你绝不会去想。
所以,婚姻,在世俗的观点看,是一种法律的程序,在爱人的眼光里,是一句终身相守的誓言!所以,婚姻虽然有那么多问题,那么不可靠,仍然会有好多好多真心相爱的男男女女,欢欢喜喜地投进去。
”
雪珂凝视着母亲,心里激荡着。
很少和母亲这样深入而坦诚地谈话,很少听母亲如此透彻而入骨地分析。
她用崭新的眼光看母亲,第一次领会到,裴书盈不仅仅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妇女”,也是个真正了解感情,懂得感情的女人!
雪珂靠在枕头中,深思着。
对母亲的“认同”,带来了内心深处的创痛。
那个伤口在撕裂撕裂撕裂……越撕越开,越撕越大,越撕越深……终于,心碎了。
碎成片了,碎成灰了。
以前,从不相信“心”会“碎”,现在才知道,它真的会碎,碎得一塌糊涂,碎得不可救药。
母亲对了。
他——叶刚,爱她不够深。
是她,一相情愿地去爱上他。
所以,他没有诺言,没有“终身相守”的决心。
是了,是了,是了,他没爱过她,没有真正爱过她。
或者,他一生没爱过任何女人,包括林雨雁,所以,他让林雨雁嫁了!她用手扯着被单,绞扭着被单。
懂了,真的懂了。
他不爱她!叶刚,叶刚,叶刚。
他从没真正爱过她!她心痛地舔着自己的伤口,每舔一下,带来更深的痛楚。
裴书盈凝视雪珂,知道她正在清理伤口。
她的脸色青白不定,而眼光茫然若失。
裴书盈知道,那伤口需要时间去愈合,自己是无能为力了。
她含泪俯身下去,轻轻吻了吻雪珂那苍白的额,取走她手里的空牛奶杯,她说:
“睡一睡吧,雪珂。
明天醒来,你就会觉得舒服一些。
反正,每个人的一生,都会经历一些事。
这些事,不管当时多么严重,终究会变成过去。
”
昨日之灯。
她想。
万千灯海中的一盏昨日之灯。
她抚平枕头,想睡了,反正,今天不能再想了,反正,今天即将过去……突然间,床头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她瞪着电话机,几点钟了?不知道。
是谁打来的,不知道。
她抬眼看母亲,于是,裴书盈拿起了电话。
“哪一位?”裴书盈问,看手表,凌晨一时二十五分。
“我是叶刚。
我想跟雪珂说话!”
果然是他!爱情的游戏里,电话总扮演一个角色。
她抬眼去看雪珂。
雪珂满脸的苦恼,满眼睛的迷失,满身心的娇弱与无助。
她哀求似的看着母亲,知道是他打来的,不知道该不该接,不知道要不要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打来?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裴书盈深切地看着雪珂,重新对着听筒。
“对不起,”她冷淡而柔和地说,“我是她母亲,她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打来吧!”
她想挂电话,对方立刻急切的接口:
“不,她没有睡。
她的窗子还亮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