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告诉我阿Q是什么,这个我还懂。
”他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斜靠在沙发中,眼光幽幽地停在她脸上。
“解释下面一句。
”
“如果你不是阿Q,那么,你说的都是真话。
因为你不肯娶林雨雁,所以她另外择人而嫁。
那么,你输掉了什么?一个你根本不真正想要的女孩?”
他皱起了眉头。
“慢点!”他说,“你把‘要’和‘婚姻’混为一谈了。
这是最普通的错误,难道只有结婚,才表示你真正想要一个女孩?”
她有些困惑。
“难道不是?”她反问。
“当然不是!”他接口,“婚姻是人订的法律程序,是男女两个人彼此签一张随时可以解约的合约。
恋爱要签约,表示彼此根本不信任。
如果彼此不信任,结婚有什么用?你的母亲曾经是徐远航的太太,对吗?而你,今晚参加了一个婚礼,眼看另一个女孩变成徐太太……哈!”他大大摇头,“瞧!人类多么会用各种方法,把彼此的关系变得复杂!制造矛盾,制造问题,制造痛苦,制造烦恼!你,”他深刻地盯着她,“就是一个例子!”
“我想,”她舔舔嘴唇,蹙着眉,“我们在谈你,而不是谈我!”
“哦,是的。
”他自嘲地笑笑,“我们在谈我。
叶刚失恋记。
”
“你没失恋,你没有。
”
“我没有?”他反问。
“我觉得你没有。
”
“你觉得?”他再反问。
语气很认真。
“你……”她仆向他,把咖啡杯推远了一些,她忽然有些热切,热切地想要说服他什么,证明他什么。
“你并不真正想要林雨雁吧?你真正想要吗?我觉得……像你这种男人,如果下定决心,真正要一件东西的话,你就不会失去。
所以,我觉得,你实在没有失去什么。
”
他静静地看她。
好一会儿没说话。
“你知不知道,”终于,他慢吞吞地开了口。
“你是个非常非常可爱而善良的女孩!”
她的脸孔蓦然间发热了。
生平第一次,被一位男士如此直接了当地恭维,使她立刻羞涩起来。
而和羞涩同时涌上心头的,还有种微妙的喜悦和满足感。
“你有一些说服了我,”他低叹着,“最起码,你让我觉得比较安慰。
我想,在某一方面来说,你是对的……”他侧着头沉思,眼光忽然变得深不可测,变得凝重,变得遥远起来。
“我大概从来没有真正要过林雨雁。
”
“我想……”她羞涩而直率地接口,“你这个人有些古怪,你大概没有真正要过任何女孩吧?”
“叮”然一声,他手中的打火机掉到地上去了。
他弯下身子,去拾起打火机。
等他再直起身子的时候,他脸上整个的线条都变了。
他的眼光倏然冷漠,嘴角向下垂,露出唇边两条深深的纹路,他的眉头蹙着,眉心竖起了好几道刻痕。
他的眼睛在灯光的照射下,变得灰蒙蒙的,眼珠不再乌黑,而转为一种暗暗的灰褐色。
他的背脊挺得笔直,脸色里的温暖、真挚,和那种一见如故的热情,突然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不知为了什么,像有个铁制的面具,对他当头罩下,他忽然武装起来了。
全身全心都武装起来了。
他开了口,声音冷冷地如冰铁锂然相撞:
“你想干什么?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