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殓房里踱步,看到沈追进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老周则佝偻着背,还在那具无头尸身旁忙碌,浑浊的眼睛凑得极近,几乎要贴到尸体脖颈的断口上。
“赵捕头,”沈追平静地将那几页纸递过去,“这是初步整理的王府下人供述要点。
”
赵德彪一把夺过,看都没看就胡乱塞进袖子里,继续盯着老周:“说话啊老周!磨蹭什么!”
老周终于直起腰,长长吁了口气,脸上带着疲惫和一种职业性的麻木。
他用一块脏布擦了擦手,慢吞吞地道:“回赵头儿,沈…沈大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加上了“大人”二字,毕竟沈追的官身虽贬,积威犹在,“死者确系被利器斩首致命。
伤口皮肉翻卷,边缘平滑,骨茬整齐,凶器应是极为锋利沉重的厚背大刀或长斧之类,凶手力气极大,且手法…相当熟练,几乎是一击断颈。
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夜子时前后。
”
“还有呢?毒呢?有没有中毒迹象?指甲缝里有没有东西?”赵德彪急切地追问。
老周摇摇头:“胃囊内残存物已验过,无毒物反应。
十指指甲缝内干净,未见明显皮屑毛发等搏斗痕迹。
”他顿了顿,浑浊的目光扫过沈追,又落到旁边石台那裹着的头颅上,声音更低了些,“头颅…头颅上的表情,惊惧异常。
双目圆睁,口微张,舌抵齿间…是突遭致命袭击,极度惊恐下的反应。
另外…”他犹豫了一下。
“另外什么?快说!”赵德彪吼道。
“另外,”老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在清理死者…王大人口腔时,除了血污,卑职还嗅到一丝…一丝极淡的杏仁味。
”
“杏仁味?”赵德彪一愣,随即不耐烦地挥手,“这算什么?兴许他睡前吃了杏仁糕!这也值得说?”
沈追的瞳孔却骤然一缩!
杏仁味…氰化物?某些剧毒之物残留的气息?
他猛地看向老周,老周却已垂下眼皮,恢复了那副麻木的模样,不再言语。
赵德彪根本没在意这点微不足道的“发现”,他只觉得老周验了半天,屁用没有,除了确认是砍头死的,什么都没验出来!他烦躁地挥挥手:“行了行了!知道了!收拾一下,准备写尸格单!”他只想赶紧结束这该死的验尸。
沈追的目光却越过赵德彪,再次投向那个裹着白布的头颅。
惊惧的表情…杏仁味…还有那八年前同样跪姿身首分离的富商案卷…
线索如同散落的珠子,在他脑海中飞速碰撞、串联。
一个模糊却令人不寒而栗的轮廓,正在渐渐成形。
凶手不仅残忍、高效,而且很可能精通毒理,甚至…拥有跨越八年的耐心和更为庞大的图谋。
紫金楼,断指门,血手帮…这些名字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一张巨网?
他需要知道更多。
需要切开那颗头颅,检查脑髓是否异常;需要化验那所谓的“杏仁味”残留;更需要去那龙潭虎穴般的——紫金楼。
沈追的指节在靛青色的袖袍下,无声地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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