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店三个月或者四个月结算一次薪酬,严厉一点的店一年只结算两次。
对女孩儿们来说,由于客人不能按时支付费用,而使自己拿不到回扣和服务费,店里收取的价款又必须垫付,就需要很多的资金支持。
”
“一个人得有多少资金呢?”
“每个陪酒女都不一样,陪客少的女孩儿,得二三百万日元,陪客多的女孩儿,没有以千万计的钱就难以支撑。
”
“赊款是什么呢?”
“我想,这词来源于英语的‘advance’,是所谓预支的省略。
在从别的店里挖女孩儿时,可以根据约定销售额支付契约金,另外还可以根据需要,用这种赊款借支给个人。
”
“用于购买礼裙或做一双新鞋吗?”
“有这种情况。
大多数女孩儿在先前工作的店里有赊款,要结算以后才能转移工作。
这种赊款数额多样,大多借三四百万日元。
不过,这些赊款要按照半年或十个月的分期付款方式,从其月薪中扣除。
”
“我说的那个女孩儿的赊款是七百万日元。
”
“因为现在的客人不愿按期支付费用啊。
比较受欢迎的女孩儿会累积到这么多。
”
“这种情况真可怕……”
浦野觉得身上发冷。
赊着那样的巨款而无法回收,那该怎么办呢?理加长着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怎么会这么大胆呢?
“客人的欠款都是女孩子收吗?”
“是的。
先由店里开具付款通知单,最终女孩儿负责收回。
”
“要是客人不支付而逃走呢……”
“那当然要由负责接待的女孩儿偿还。
”
“那太可怜啦。
”
“一家店的营业额再高,领来的客人不付款,这家店就会倒闭的。
所以,必须千方百计请客人按时付款。
”
“原先有女孩儿遭受过损失吗?”
“有。
前些时候,有个女孩儿被骗了二百多万日元。
不过,那个客人就消费了四五百万日元。
”
“那是怎么回事儿呢?”
“他骗了店里的钱,我也觉得很奇怪。
”
“与其让那样的男人骗,还不如不提高销售额保险呢。
”
“也有的女孩儿不想办法提高营业额,而是纯粹地搞援交。
”
“那样既没有损失,心里也轻松吧。
”
“可能。
不过那种女孩儿的薪酬会很低。
”
“有多少呢?”
“一天就两三万日元吧。
要是女孩儿长得漂亮,有时会达到四万日元。
”
“那还不错嘛。
”
“但是挺够受的,一天薪酬三万日元,一个月最多干二十天,也就六十万日元吧。
说来月薪六十万日元,感觉还不少,仅此而已。
像浦野先生您所在的大公司,说来薪酬不高,但加上奖金和各种津贴,收入要翻一番吧。
那些女孩儿们奖金和津贴分文没有。
再加上福利待遇不同,交通费和住宅费都要自己负担,现在住在离银座不远的山手线附近,像样的房间就得二三十万日元。
要是再生病,那就完啦。
平时还需要美容费、服装费什么的,经济上并不宽裕。
”
“是吗?”
“也有的女孩儿不把这当回事儿,乐于搞援交。
不过,援交归援交,店里付给的薪酬低得很,也会被营销业绩好的女孩儿颐指气使道:‘你去那边!你来这边!’”
“援交也很痛苦吧?”
“从事这个行业,主要凭实力,是否拥有众多优良的客人至关重要。
店里也会重视营销业绩好的女人。
”
浦野叹了口气。
他原先去只是喝酒,什么也没注意到。
看来背后存在着很激烈的竞争。
“不管做什么事,一旦成为工作,可就不得了了。
”
浦野赞叹之后,又急忙摇了摇头。
在这种场合,是不能对其抱有同情心的,毕竟自己是理加的保证人。
“我刚才说的事,您能给想个办法吗?”
说来说去,浦野讲话的口吻由说朋友的事逐步变成了说自己的事儿。
“并不是要你马上全额支付吧?”
“这还不太清楚……”
“赊款是借款,女孩儿不见了,你当然要全额支付。
赊款应是下面要缴的钱……”
“往哪儿缴?”
“就是这个问题。
有这种客人的女孩儿都是让对方把钱汇进自己的账户,然后再向店里缴纳。
”
“这么说的话,只要抓住这本存折就可以。
”
“她可以把存折和印鉴放到店里,也可以自己拿着。
如果是她个人拿着,就会有意想不到的麻烦。
再说女孩儿从店里走掉了,赊款是很难以追回的。
”
“不还酒费吗?”
“店快要倒闭了,我们也不愿意追缴这笔欠款。
与此相同,女孩儿跑掉后,店里再付给她薪酬,就觉得吃亏了。
”
浦野抑制着激动,大口啜饮着凉咖啡。
“客人不净是那么差的吧?”
“店里每月要给欠账客人寄汇款通知单,他们才给汇款。
要是客人把欠款汇到女孩儿账户上,那就完啦。
”
“银座有的女孩儿对此放任不管,欠款一千万日元,这没事儿吗?”
“如果女孩儿扔下预付款和赊款逃走,以后就不能在银座干啦。
尽管有这么多店招聘女孩儿,这种信息很快就会被泄露的。
再说店里也会想方设法寻找她。
”
“女孩儿那么逃走,也就不想回来了吧?”
“这个弄不清楚,可能逃走了,就是这样吧。
”
浦野眼前重新浮现出理加的脸庞。
想不到那样一副天真烂漫的面孔,却无法无天地干那种事。
“像这种情况,店里经常有吗?”
“经常有。
不过现在各家店都在设防。
你刚才说的是哪家店?”
“银座的……”浦野说了半截,又闭口不谈了。
如果稀里糊涂地说出店名来,老板们横向联系很多,也许信息很快就会透露。
“搞不清楚名字,好像是个很独特的店。
”
“也有的店是痞子开的,如果是这种店,就很麻烦。
”
“痞子?”
“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银座也有不少这样的店。
不过,虽说是痞子开的,付费、消遣也没有什么区别。
有的经营状况反而比别的店要好。
”
“应是催收很严厉吧?”
“也许有这种倾向,但不管是哪家店,对七百万日元赊款,都不会沉默吧?”
浦野在沉思。
“巴泰拉”老板用长长的手指夹着香烟,慢慢地吸着。
“该不是那个女孩儿的丈夫做保证人吧?”
“不,不是。
不是个靠不住的人。
”
浦野急忙地加以否认,老板露出意味深长的苦笑。
“该不是一起睡过两三次吧?”
“不清楚……”
实际上,浦野做了保证人以后,曾和理加去过三次旅馆。
都是在他们酒兴大发时,自然形成那种气氛并顺其自然的结果。
理加还是像以前那样,对性交不太感兴趣。
虽然浦野盛情相邀,但对理加来说,喝酒或去迪厅跳舞,都要比那样约会快乐得多。
浦野说服理加去到旅馆,理加往往会说肚子饿,让浦野从外面给她订饭,或沉迷于看夜间电视。
即使上床,也被动地等待别人拥抱她,似乎拥抱要胜过性行为本身。
概括起来说,理加对性交不感兴趣。
不过,浦野喜欢她这种率真的态度。
不像有些女孩儿装样和忧郁。
说起来,她对钱不是很贪婪,也没有对任何事情都严冷的癖性,而是表现得泰然自若。
这样的人作为玩伴,不易产生事后的纠纷,事事说得过去。
浦野一直抱有这样的认识,绝对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个女人而被卷入债款事件。
“那个保证人可能和女孩儿有特殊关系吧,否则是不会当保证人的!”
“可能啊。
”
“当然,也有没特殊关系的,多半是男友,也有人为了炫耀能给银座的女孩儿当保证人的,但为数不多。
”
浦野觉得他是在说自己,很不自然地耸了耸肩膀。
老板继续说:
“那人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让那个女孩儿给骗了呢?”
“不是,女孩儿好像不是那么坏。
”
“那人可是个大好人啊。
他干什么工作?”
“是一个经营蛮不错的公司的总经理……”
“他大概很有钱吧?出一千万日元怎么样?他从当上保证人,就应当对那个女孩儿有想法了。
”
“一千万日元可是笔巨款啊。
”
“在银座还算少的,有的被拿走过几千万日元。
”
浦野又陷入沉思,老板安慰他说。
“不过,也有解救办法,如果正式打官司,就可以不付这种钱。
”
“真的吗?”
“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和金钱,才会得到判决结果。
据说必须始终坚持‘我绝对不付钱’的说法。
”
“这样可行吗?”
“当然。
现在的女孩儿找保证人时,我们都要调查保证人的地位和财产。
要是一流公司的杰出人物或名人,我们闯入他的公司或家里闹腾一下,他很快就会支付所有欠款。
”
“使用这种手段吗?”
“对于一家店来说,七百万日元赊款也是一笔很大的数目。
不会轻易放弃的!”
浦野不由得把手按在额头上,陷入更深的沉思。
三
浦野约见“巴泰拉”老板的第二天下午,那个叫村田的人又往公司打来电话。
当时浦野正在召开部长会,散会以后,他看到电话记录上写着“浅井商事村田先生”。
他本来不想通话,但桌子上的电话是直拨电话,来电话不能不接。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恰在此时,电话铃响了,拿起话筒一听,果然是那个叫村田的人。
“前几天拜托的那件事,准备得怎么样啦?”
“又能怎么样,你……”
“您好像很忙碌,要是现在方便的话,我就去公司打扰一下。
”
“你说什么?那不行。
我现在没时间。
回头我给你打电话,你在哪儿呢?”
“您能往这儿打电话当然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