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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自古多情空余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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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妃教导晟辕,轩儿的东西晟辕都可以抢,兄弟之间不分彼此。

    本宫告诉轩儿,只要是晟辕看上的,无论点心还是器物,都给他。

    因为男子汉绝不可小气,课业修养最重要。

    ”我饮一口药,真是苦,可良药苦口,夺人命的,是最甘醇的鸩酒。

    就好像那阳光下薄薄一片的冰,沉浮在桃花玉碗里,那么令人食欲大增,又有谁知,其实是鸩酒冰成的呢? 所以,只有我那一碗的冰有问题。

    而这冰的来处,一定来自和妃的授意。

     果然,几日后,和妃身边的蕊香耐不住恐惧招了。

    那日和妃见我想用第二碗,轩儿又要,便授意她将在冰上淋上鸩酒,再以自己体寒不能用冰为由送回御膳房。

     蕊香招供,其实送回去是假,与小太监相遇是真。

    她谎称我嫌热要多用冰,在小太监苦恼之际,顺水人情般将和妃的冰给小太监,自己还特意拈起最深处的一块吃了。

    之后一路跟着回去宴席,看着小太监把冰桶里的冰搁进桃花玉碗里,这才回到和妃身边。

     和妃此举其意再不明显,要一箭双雕除去我和轩儿。

    这样,晟辕必得太子之位,蕊香吃了冰可以将干系撇清。

     此番结果一出,和妃连呼冤枉,祈求沈羲遥再查。

    可蕊香是湃雪宫大宫女,最得她信赖,又怎会污蔑她?她此举动的动机也合情合理。

    蕙菊又找来贞儿与素心,说出当年虽是皓月找到她们,但其实幕后主使是和妃。

    同时,经过几年的苦寻,三哥终于找到阎御医,他也作证是和妃授意他及令两名太医撒谎,之后又追杀他。

    他隐姓埋名躲进深山这才保住命,没想到一家老小却被冯家暗害。

     沈羲遥震怒之余是深深的心伤。

    不知是他不愿再见血腥死亡,还是放不下多年真情,他没有问罪和妃,只是将冯家阖族贬至百越之地,将和妃禁足湃雪宫,按美人份例供给。

     蕊香、贞儿、素心为官婢发配北疆,终身只能做最低贱的苦活,阎御医赐死。

    我秘密找人替下蕊香,放她归家去了。

     和妃的哭声如跗骨之蛆,夜夜都是她撕心裂肺的哀嚎喊冤。

     我不耐其烦,对蕙菊道:“皇长子没了,皇五子又是傻儿,和妃自食其果一定悔恨非常,疯了也是正常。

    ” 蕙菊道:“奴婢知道了。

    ” 三个月后,和妃患失心疯,医治无效终于清冷破败的湃雪宫。

     至此,我的仇终于报完了。

     和妃一死,后宫中再无可与我抗衡之人。

    怡妃虽得宠却依附于我。

    其他妃嫔虽有皇子,但无论如何不能与我和轩儿相比。

    自那次宴席之后,沈羲遥常来坤宁宫探望我,但那么多年往事横亘,早已不复当初的恩爱亲密,只剩下客气与陌生。

     我做我的端庄皇后,他是他的贤明君王,仿佛也十分相配。

     在这一年的除夕之夜,沈羲遥昭告天下,立嫡子沈晟轩为太子。

     坤宁宫里的日子尊贵无忧,不知多少人艳羡向往。

    可我的心越来越空,越来越静,渐如一潭死水难起涟漪。

    也许是恩仇已了,轩儿的未来已定,我如一垂垂老妇,再无他求。

     次年秋天,裕王妃一改平日深居简出,反而时常进宫探望我来。

     我想她许是寂寞,听闻王府里的女人们斗了几年后发现其实裕王对每个人都好,也都疏离,于是她们将矛头转向养在外面的牡丹,倒是闹了一阵子。

    可裕王对她们之间的事从不过问也从不偏袒。

    她们斗了这么多年,争了这么多年,依旧无一人有所出,无一人虏获了裕王的心。

     裕王妃进宫倒不谈这些,她喜爱刺绣女红,知道我是刺绣国手,希望我能教教她,也能为裕王绣个荷包什么带在身上。

    又向我请教如何治理家宅,我便也时常请贤妃过来烹茶论道。

     这一日裕王妃进宫,带来柔然特产奶枣蜜酒,这酒由鲜奶与蜜枣加雪水酿成,封在枣树下三年便成。

    甘美中带有奶香,入口有丝绸般顺滑的口感,喝起来不像酒,反而似甜汤。

    但是后劲极大,饮下三盏裕王妃便双颊绯红,我也觉得头晕,贤妃更是趴在案几上。

     “公主嫁给王爷也有六年了,怎么还不见有孕?”贤妃关切道。

     “女子有孕都是上天赐下的福气,想来紫嫣怕是没这个福分了。

    ”裕王妃苦笑着回答。

     “民间其实也有些方子,王妃可以私下里试一试。

    ”怡妃眼里满是醉意,讲话也没那么多规矩了。

    “王府里其他人也没有孕,王妃可得留神,别不要王爷在外面有人。

    ” “若是他真在外面有人有子,紫嫣定亲迎入府。

    ”裕王妃叹了口气,眼底泛上水光:“可王爷不是入朝议事就是在书房忙公务,有时他得闲了,也是在书房里写诗作画,根本不与我等亲近。

    ” “啊?”贤妃惊讶道:“王爷不会⋯⋯” 我含笑打断了这荒唐的对话,“王爷身为将军,又是皇上最信赖的兄弟,自然有许多公务,王妃还要担待。

    ”我为她二人斟满醒酒汤:“若说另有外室,王爷为人正直又有担当,怕是不会偷偷养个小的,也不需要。

    所以王妃无须多虑。

    ” 贤妃点点头,但还是疑道:“若说繁忙,皇上不是更忙,一样有⋯⋯” 我轻咳了一声,贤妃端起醒酒汤喝了不再说话。

    我拿起团扇扇着,无意中发觉裕王妃正细细观察我,心下生起一点疑惑,却没太在意。

     当晚沈羲遥来坤宁宫,得知裕王妃白日里来过,出乎意料地沉默了许久。

     他坐在桌前看奏章,我见他眉间有忧色,只将莲子汤搁在他手边,一手为他打扇,一手将散在桌上的零散玩意儿收到一旁。

     “今早边关有奏报,大月氏的军队与我大羲将士在天门关对峙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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