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抽屉里,偏偏弯下腰,从离它最远的地方开始找起。
很快地将一本相册揣进了包里。
又扫走一本顾衍之的素描本。
那个素描本我记得很清楚,里面都是顾衍之闲暇无事时画的我的头像,每一页上还写着绘画的时间。
如今被他尘封在最底下的抽屉里,可见若非我打开,将永远不见天日。
这样一来还是我搜罗走为好。
我在书房磨蹭了很久,往包袋里搜刮了不少东西。
乃至还包括顾衍之常用的一支笔。
最后捏着那张蓝色学生证出来时像个小偷一样心虚。
却发现顾衍之已经撑着额角在沙发上睡着。
呼吸清浅,手搭在膝盖上,压着杂志插页的一角。
有凉风微微吹拂进来。
我在原地停了一会儿,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把一边毯子抱过来,动作轻缓地搭在他身上。
却突然被一把握住手腕。
我心里一惊,立刻抽手。
却被攥得更紧,往对面用力一拽。
瘸了一只脚,身体平衡本来就不好,顾衍之这样故意,我很快失去准头,不受控制地扒进对面的怀抱里。
鼻间是一阵再熟悉不过的淡淡清爽味道。
顾衍之的声音在头顶沉沉响起:“脚怎么了?”
我想不着痕迹地站起来,却被他按住后背,挣扎的效果事倍功半。
最后维持着这个姿势开口:“前几天下楼梯的时候摔到了。
”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今天为什么来?”
“来拿东西。
”
“我要听真话。
”
“确实是来拿东西啊。
”我说,“你是觉得学生证不够重要吗?”
顾衍之淡淡开口:“我确实觉得学生证不怎么重要。
”
我说:“可我觉得它挺重要的。
”
他不回应,也不放手。
就这样保持这个姿势。
我开始觉得有些支撑不住。
头晕想吐。
最近这样的症状偶尔会犯一犯,然而全身上下轮流都不舒服,这只是其中之一,大概是晚期的另一症状,这么想着就连大惊小怪给鄢玉打电话报告都懒得。
只是现在的情景不同。
我揪住衣襟的这个人他很特别。
特别到此刻给他抱着,那些强行包裹上的若无其事顷刻间土崩瓦解,只想到我已经给这个人添麻烦添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不可以再多添一次麻烦。
他一直那么包容,他无所不能。
我病得这么痛苦,只想找人哭一哭。
为什么一定要坚持,我为什么不可以再软弱一次。
眼眶因此而有些发酸,心底一直死死压抑的话骤然奔涌而出:“我有些事要…”
他平静的声音与我一同发出:“李相南对你不好么?”
我张了张口,刚才的话全部哑在嘴边,莫名地再也说不出口。
过了一会儿,说:“叶矜对你好不好呢?”
他的眼神定在我脸上很久。
没有讲话。
我说:“我今天来,找学生证确实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还有就是,”顿了顿,说下去,“祝你和叶矜幸福。
以及,我明天就要和李相南去A城了。
今天顺便来这里向你道个别。
”
他扶在后背上的手慢慢松开。
我捡回自己的平衡,试着站起来。
听见他缓缓平淡开口:“绾绾,几天不见,你讲话的功底很有进步。
”
我说:“我希望你以后可以过得好。
”这句是真话。
他看了我一会儿。
眼睛聚起一片漆黑,低缓回答:“好。
”
第二天离开T城时,天空一吐这些天的阴霾之气,晴朗灿烂到一塌糊涂。
李相南夹着两只行李箱,还拎着一个我,一起登飞机。
我以病号的权利轻装上阵,怀中只抱着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