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都是花裙撕裂声,以及娘亲与姊妹们的惨嚎哭叫。

     万里长城万里长,一切都怪秦始皇,可怜的汉人,始终给秦始皇关在监狱里,却该如何才能挣脱暴君魔掌呢?「刷」地一声,一柄长刀抽离鞘中,插于板车上,只见鞑靼相顾而笑,姊妹与母亲给人按在车上,双腿被迫架开,爹爹与两个弟弟哭声震天,各自滚跌在地,给马鞭抽得满身是血。

     汉人们!挣脱暴政的机会来了!秦皇汉武、穷兵黩武,别再为暴君效死力了!快叫你们的老婆把床铺好,快叫女儿们上床躺好,快把家里的黄金珠宝收拾好,赶紧献给黄金家族吧!让「黄金史」再现传奇!让「黄金家族」爽快征服你们!从此千秋万代,你们都可以穿胡服! 「哈哈哈!哇哈哈哈哈!」纵声狂笑中,鞑靼男儿压住了异族女人,正要再来一次蒙古西征,突然间,蓬车里有人睁开了眼,说道:「畜生。

    」面前是个小孩儿,正是二弟。

    他大梦初醒,第一件事便是拔起板车上的长刀,刀光闪动,猝不及防间,顿已刺中鞑靼的大腿,只痛得他纵声长呼,身子向后便倒。

     「啊呀呀呀!畜生!畜生!」 那二儿子狂喊大叫,左手虽已脱臼,却仍挥刀乱舞,出刀势道十分厉害。

    众鞑靼惊怒追砍,那孩子却仗着人小身矮,立时逃入车下,窜高伏低,谁也抓不着,全家老小只顾着啼哭,最后还是海生抢先醒来,喊道:「爹!快逃命啊!快!快啊!」全家人哭叫翻滚,攀爬上车,眼前必须保住性命、保住清白,至于来日是否还要出关,已无暇顾及了。

    人人蜂拥上车,那爹爹没命价的抽打马鞭,喊道:「快走啊!」两匹马气喘吁吁,直望山下飞奔,车轮颠拨,衣物木箱飞上了天,散落一地,那春风紧揪衣襟,哭道:「爹……二弟还没上车……」那爹爹什么都不顾了,只管挥鞭抽打,正惊惶间,猛听后方一声呼啸:「飒!」轰隆隆!轰隆隆!鞑靼人追来了,十余骑一字排开,顺着山坡直冲而下,烟尘扑天而起,人人手持长刀,弯弓搭箭,模样之亢奋畅快,宛如当年破关南下的蒙古铁骑。

     生在蒙古崛起的当代,真是「长生天」的大恩惠。

    成吉思汗曾言:「杀敌之亲、骑其马、淫其妻、使其终身以泪洗面,此人生极乐也」(注一),他征服「塔塔儿」时,曾下令将高于车轮以上的男子如数杀光,之后奸淫他们留下来的女人,以供「黄金家族」繁衍之用。

    当他攻破花剌子模时,他又这样干了,一样杀光敌国一切男子,之后上起皇后、下至婢女,举国妇女人人平齐,一同领受鞑子兵的临幸强暴。

     成吉思汗是神,他在世时让人敬畏,死后一样受人景仰。

    当他过世之日,灵柩沿途所见之物,不分人畜,一律杀死殉葬。

    至于驾崩之地西夏,更是举国大屠杀,男女老少一个活口不能留,党项文物因而失传了。

    不只如此,他的子孙还奉持遗命,继续攻占大金、高丽、波斯、罗剎、呼阑珊……终使中国全境沦陷,也使汉人沦为牲口。

     不服气吗?觉得成吉思汗是坏人吗?成吉思汗没有错,他唯一铸下的错,便是他太强了,否则为何波斯人给他杀得满地死尸,却敬畏他为「上帝之鞭」?汉人明明给他征服蹂躏,历代史家却为何将他奉为列祖列宗之一,年年祭祀表扬一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来到关内,连鲜血都沸腾起来了,一众蒙古骑士彷如节庆,人人高呼欢笑,快马加鞭,恨不得一路杀向江南,见识扬州美女的绝世风华。

     「爹爹!怎么办?怎么办?」车上的妻女哭叫不休,那爹爹却也不知怎么办,他只能咬牙忍泪,拼命抽打马匹,向关内全速逃亡。

     太阳越来越低,草原上一片血红,慢慢的,大地竟已黑沈下来,天地交接处只余下一条细细如彩虹的蓝光,间杂着晚霞缤红。

    浑沌晦暗中,听得众孩儿大声惊叫:「爹!看那儿!看!」听得此言,鞑靼首领忽然扬手,骤然之间,马蹄缓歇,大批骑士不约而同拉了拉缰绳,全数凝望远方,但见树影夕晖,鲜血般的晚霞洒落,映出了旷野中飘扬的一面旗,左「日」右「月」,承天踏地,这是……日月旗!驱逐鞑虏的旗号!全家老小奋力挥手,放声哭喊:「救命啊!救命啊!」在汉人失去长城的第四百三十一年后,有人扛起了这面大旗,向天下汉人奋力高喊。

     日月旗!驱逐鞑虏的旗号!整整五百年的失魂落魄过后,汉人终于醒来了,他们跟随这面王旗,越过失落三百年的黄河,抵达沦陷五百年的长城,向蒙古大汗发动了总攻,最后一举击毁了蒙古大都,再次统一了全中国。

     左日右月、天光地明,八字以明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爹爹咬牙切齿,死命抽打马鞭,此时无可回避,要想逃过鞑子的毒手,便得靠这面王旗的屏障。

     嘶嘶马鸣中,两匹马儿飞驰狂奔,如飞蛾扑火,直朝旗杆飘扬处而去,奈何大车沉重,约莫奔出五六里,马儿喘息吐沫,再也跑不动了。

    全家人抛弃辎重,纷纷跳下车来,高声哭喊:「军爷!救人啊!快救人啊!」来到了近处,只见面前空荡荡地,只剩一根光秃秃的孤杆,杆上悬了一面王旗,形制古旧,日月两个绣字模糊掉线,浙雨颤声道:「怎么……怎么没人了?」众人骇然四顾,但见旗杆不远处挖了一只深坑,坑里躺卧一名老卒,着穿戎装,身覆草席,坑旁另搁了一把铲子,一柄大刀,另有高高的黄土堆。

    那娘亲惨然道:「这人死了……」「不要啊!不要啊!」浙雨春风放声大哭,爹娘也是相拥而泣。

    没人明白此坑从何而来,却只晓得背后蒙古铁骑渐渐合拢,已将全家人四面包抄。

     没救了,荒乡僻壤,百里内再无人烟,但听马蹄止歇,随即响起皮靴踏地声,只见一十八骑尽数停下,十八名壮汉翻身下马,各自向前行来。

     海生寒噤发抖,只想拾起军刀,与敌众性命相搏。

    他方纔弯腰俯身,说时迟、那时快,陡听刷地一声,那鞑靼首领抢先抽出一柄牛角刀,裂嘴而笑。

     牛角刀形制弯曲,能狩猎、能剥皮,当然也能杀人。

    那娘亲哭出了声,当即第一个跪下,仰头啜泣:「求求你们……饶过我们一家性命,你们……你们要做什么……尽管冲着我来……」那首领转头回望,朝同伴们咕噜噜地说了几句话,众人仰头大笑,却也不知在笑些什么。

    眼看娘亲跪了,春风、浙雨、碧潮,一个接一个跪倒,低声啜泣。

    爹爹自知无幸,终于拉住了长子,二人屈膝俯身,一同痛哭拜伏。

     一片死寂间,几名鞑靼离众而出,但见珠宝首饰、金银铜钱,俱给搜刮一空,连贴肉处所藏的海图也给找了出来,径给弃置于地。

     天色将晚,全家人哭的哭、怕的怕,宛如砧板上的鱼肉。

    那爹爹暗暗祝祷,就盼对方搜刮财物后,便能自行离去。

    突然间,春风、浙雨给人拦腰抱起,便朝马匹行去,两名少女受惊哭嚎:「不要!不要抓走我们!爹!救救我们!爹!爹!」蒙古风俗习于抢亲,有时就地野合,有时当众杀之,连成吉思汗的妻子也曾给人掳走奸淫,何况其它?眼看春风、浙雨要给抓走了。

    那娘亲大哭大叫,竟尔上前撕打,一名矮壮汉子反手一耳光,将她打倒在地,几人围拢上来,一个控住了双手,一个镇压双脚,随即撕破了花裙。

     浙雨春风都是处子,青春貌美,价值不菲,那娘亲则是出嫁妇人,不值分文,自也不必珍惜。

    眼看十来名蛮人围上,那海生咬牙痛苦,不知该当如何,却听爹爹忍泪道:「海生,把眼睛闭上……快……」天地不仁,强者生、弱者死,当此蛮荒恐怖之地,除了磕头乞怜,又能如何?爹爹与海生把头低了下来,父子俩浑身发抖,一来不忍再看、二来也无法再看。

    一旁碧潮再也按耐不住,顿时哭喊奔出,叫道:「娘!娘!别欺侮我娘!」那矮壮汉子正要宣淫,哪堪谁来搅扰?牛角刀拔出,便要将幼童一刀斩杀。

     地狱降临人间,可怜碧潮哭喊奔前,全不顾刀斧即将临身,姊妹们受惊过度,更已昏厥,转看爹爹与海生,父兄啜泣抱头,自责害怕,眼看小弟便要死于非命,猛听「当」地大响,一柄兵器挥了过来,替碧潮挡下了这刀。

     火光交溅,声震平野。

    人人呆呆转头,只见夕阳余晖之中,一名孩童手提军刀,缓缓行上。

    却是他出手救人了。

     碧潮扑上前去,大哭道:「二哥!」老二活着回来了,看他满面血污,也不知是他自己流下的热血,还是鞑靼洒落的黑血。

     猛听咚咚两声,春风、浙雨坠下了马背,却是给踢了下来。

    因为人家不要了。

    鞑靼首领目酝怒火,把手一招,听得刷刷数声,全场尽皆拔出了佩刀,便朝一家老小踏步而来。

     二哥闯祸了,他救了碧潮,却也为家人带来了灭门之祸,因为他出手反抗了。

     蒙古大撒扎曾言:「顺从我的人,可赦性命,抗拒我的人,举国灭族」,成吉思汗憎恨敌人反抗,反抗者必遭屠城。

     生死一刻到来,但见鞑靼首领缓步逼临,他魁梧巨大,手持六尺牛角刀,宛如鬼神。

    那孩子身长不满五尺,左手软绵绵地已见脱臼,仅余单臂持刀,更显得幼弱无能。

     天苍苍兮临下土,强弱太过悬殊,然则投降亦是无用。

    当年成吉思汗下令屠杀塔塔儿全族时,何尝生出一丁点恻隐心?强暴花剌子模的妇女时,又何尝有过一分歉意?琼森弱死的天下,人与禽兽所异者几希? 人者、仁也。

    原来仁义的界限,便是长城的疆界。

    晚霞绚丽,映得北方的长城如同血墙,那二弟虽说心中害怕,却也万万不能退让。

    一步寸让,全家老小都得坠入无边地狱,男奴女仆,禽兽不如。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一大一小面面相觑,那首领猛地扬手而起,重劈而下,那孩子也悍勇异常,只单手挺持军刀,奋然迎上。

     轰然大响之中,一道金光刺目闪耀,只见那鞑靼首领向后翻滚,狼狈不堪,众人大惊大喊,不只鞑靼们睁眼骇然,连那爹爹娘亲,乃至于浙雨春风、海生碧潮,也都张大了嘴。

     太阳即将隐没,一轮新月冉冉东升,只见那柄军刀牢牢拿在二哥的手上,然而二哥的手却又给人握住了。

    在全场二十四双眼睛的注视下,只见一名老汉气喘吁吁,蹲于二哥身后,却是他出手了,救下这孩子的性命。

    海生颤声道:「这……这是坑里躺的那个老卒……」先前众人仓皇逃难,其后见了日月王旗,因循指引,一路逃来此处,却见了坑里的一具死尸,本以为此人早已断气,没想却还能起身抗敌。

     那老卒生了重病,看他面色灰败,肚腹好似积了水,胀得颇大,不住喘息。

    他从腰间取下了一只唢吶,正要凑上嘴去,猛听嗡地破空弦响,一名鞑靼取出轻弓,朝那人射出羽箭。

     那老卒咬牙提刀,奈何才一用力,立时弯腰摀腹,面露痛苦之色,转眼鲜血迸出,弓箭透甲而入,钉臂没羽,那帮鞑靼毫不容情,转眼又是六七箭射来,那老卒无力抵挡,只能紧紧抱住了孩童,将他护住了。

     哆多几声传过,老卒全身无处不中箭。

    那鞑靼首领把手一挥,制住了同伴,随即提刀行上。

    他要亲手斩杀此人。

     低低的啜泣声中,全家的命运就在眼前,只要那老卒倒下了,再来便是男人受死、女子受奸,人人都期盼那老卒起身御敌,可他只是倒在地下喘息,竟连大刀也提不起了。

     劲风破空,牛角刀当头斩下,那老卒咬牙切齿,举手护住头脸,但听当地一响,夜色中飞出无数火星,却见那老卒喘息如旧,并未身首异处,众人转头惊看,却见那柄刀握在那孩子的身上,竟是他替那老卒挡下这致命的劈击。

     众鞑靼面面相觑,心里都感惊诧,看这牛角刀何其沉重,便是大人也耐不住重击,岂料这孩子六七岁年纪,竟能架开这雷霆一击?那首领心里不信,顿时奋力再砍,却听当地又响,牛角刀二次荡开,却又给架住了。

     众人眼里看得明白,只见那孩童缩紧身子,以刀面当作了盾牌,用身体份量牢牢挺抵,无怪能挡下这一刀。

    鞑靼众人微微一奇,那首领则是啐了口唾沫,把手一挥,同伴们一齐挺刀而上。

     四下满是微弱哭声,人人都晓得二弟要给砍为肉泥了,那孩子却死也不肯走,只听当当当地一片乱响,金光乍现,间杂着无数闷声痛哼,鞑靼众人脚步踉跄,竟都向外跌开了。

     在爹娘的激动注视下,只见那老卒单膝跪地,却是他反手杀出了一招。

     直至此时,众人方知这老卒非比寻常,他以重病待死之身,尚能独力对抗十八骑。

    随手一刀划出,金光慑人,逼得敌手尽皆退让。

    那首领惊怒交迸,不知这一老一小何以如此古怪,他亲自接过弓弩,正要远远将之射杀,却见那老卒低下头去,奋力朝唢吶去吹。

     呜呜……呜呜……呜呜…… 那唢吶声本该高亢激愤,此际听来却似濒死猛兽的低吼,沧茫悲凉。

    慢慢的,那唢吶声低微不闻,那老卒也给劈了致命一刀,已然倒地不起。

     那鞑靼首领伸出大手,将那反抗孩童拖了出来,与爹爹、海生、碧潮跪做一排,四人的眼皮都给剥开,被迫仰起头来,对方的用意很明白,他们要这群人见识「绝望」的真谛。

     几名男人行上前来,抓住了娘亲与姊姊,有的拉住手脚,有的揪住秀发,将之压倒在地。

     一片哭嚷叫喊中,夹杂着哈哈笑声。

    这边是地狱,那儿是天堂,两者同刻并存。

    鞑靼首领纵声狂笑,踏步来到娘亲腿前,慢慢蹲了下来,正要向前趴倒,忽然间,身子一重,竟给一只靴子踩住了。

     那首领双目圆睁,正要转头来看,却觉喉头一凉,竟给一柄长剑架牢了。

    他牙关颤抖,低头去望,赫见剑上铸造「燕山十三卫」五大篆字。

    一名军官俯身下来,揪住那首领的发髻,将他拉起身来,附耳含笑:「鞑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众鞑靼大惊失色,正要拔刀御敌,却听刷刷刷之声不绝于耳,大批箭簇迎空射来,全数钉到了脚边。

    海生仰头急看,大喜而呼:「爹!是官军!是官军!」日月旗高展在天,旗下两面直幡,左是「隆庆」,右是「燕山」,一是朝号,一是军号,一匹又一匹的高头骏马,一名又一名重甲将士,八方遍野,计达数千。

     那带头军官微微一笑,把那首领的头揪转过来,让他望向远方山峰。

     暮色笼罩,太阳即将完全下山,当此一刻,天地最是昏黑。

    慢慢的,夕阳沈山,新月初辉,日月同临远山峰,在地下映出了最后一道黑影。

     一根食指竖起,沿着黑影笔直而去,指端末处是一颗初生的金星,恰恰位于峰顶之上。

     日月星三奇同临,各自照出了一道光影,交会于大草原之上。

    那爹爹张大了眼,颤声道:「这……这是天寿山脚……」带头军官微笑颔首:「说对了。

    此地正是天寿山,长陵天寿山。

    」那爹爹甫脱虎口,原本满心感激,可听得「长陵」二字,却不觉啊地一声,向后摔跌,浑身飕飕发抖,自知闯到了一处绝不该来的地方。

     天寿山,长陵天寿山,阴间冥城的地宫入口。

     那带头军官揪住鞑靼首领,手上一个发力,压得他跪倒在地,一旁下属也将番人尽数带来,命其跪成一列,面向天寿山。

    那带头军官附耳过来,轻声问向鞑靼人:「朋友,知道这里住着什么人?嗯?」一时之间,满场鞑靼牙关颤抖,人人仰起脸来,望向远方的天寿山,几连站都站不稳了。

     这座阴城是一座坟墓,比冥府更让凡人敬畏,因为此地埋了一个人,谁都不敢惊醒的人。

     昌平县、天寿山,下葬日月朝第三任国君,他便是汉人史上空前绝后的帝皇:「永乐大帝」。

     汉人史上第一代暴君,便是秦始皇。

    他一统战国,杀人无数,给后人留下了万里长城。

    至于排名第二的武皇,则是汉武帝,他攻伐西域,筹建史上第一只远征军,骁战匈奴,好胜好强,心思与成吉思汗相若。

    至于最后一位,也是骂名最甚的一位,他不仅仿效始皇修长城,还学汉武征番邦,乃至于六伐北元、七下西洋,八十万大军征安南,纵是秦皇汉武加总,也及不上此人的穷兵黩武,这便是葬于天寿山中、「永乐大帝」武霸的一生。

     天顶日月星三奇同临,照亮了远方的黑暗大殿,人人心中都明白,这便是永乐帝陵墓的入口:「棱恩大殿」。

    至此众人也纔明白,为何那老卒一吹唢吶,便能召来援军,原来这「燕山十三卫」正是守陵的兵马。

     那军官淡然道:「来人,送上毯子,让这几位女子遮蔽。

    」浙雨春风衣难蔽体,那娘亲的裙摆更给撕得稀烂,露出了晶莹的大腿。

    那娘亲取毯裹身,啜泣哭避,两名女儿则是擦拭泪眼,一边称谢,一边打量这批朝廷兵马。

     那军官仪表堂堂,气宇不俗,自始至终不曾窥觑人家的女眷,更别说是出言调戏,其余下属也是戎装金甲,想是身分不俗,看来想来天子脚下气象森严,众兵将自视奇高,绝非穷乡僻壤的土团练可比。

     那军官凝目环视,眼看一名汉子低头缩手,唯唯否否,当是这个家的男主人,便将之召来,问道:「你们打何处来?怎会遇上这批鞑靼?」那爹爹低声道:「咱们……咱们是生意人,急于出关买卖,没想长城坍塌了一段,险些……险些给他们……」那带头军官笑了一笑,便朝众女眷瞧去,待见她们衣衫不整,便拍了拍那鞑靼首领的面颊,微笑道:「朋友,居庸关以北,你想怎么个干法,我都管不着。

    可你闯进长城、在永乐帝面前奸淫他的子民,这却容你不得。

    」他环顾全场蛮人,忽地揪住一个年轻的,自顾那首领道:「这是你儿子,是么?」那首领大惊失色,双膝径自软了,那带头军官笑了一笑,知道抓对了人,当即把手一招,道:「取五脏刀来。

    」那鞑靼首领浑身剧颤,道:「不要……不要……」那军官哈哈笑道:「原来会说汉话,那可来劲了。

    」说话之间,下属端来了铁盆,内里浸泡了五柄晶亮法刀,那军官笑了笑,解释道:「所谓的五脏刀,便是五种法器,专来开膛剖腹,分作剜心、摘肝、取肾、断肠……你们瞧这柄……」当即取起一柄双头短刀,首端如勾,尾端如匙,微笑道:「这是摘肝匙,先勾后舀,一下子便能将肝脏剜出来……」两名少女面色惨白,饶那海生自负大胆,也不禁面上变色。

    那鞑靼人听得懂汉语,更是牙关颤抖,眼眶发红,嘶哑地道:「军爷,我们……我们是临时起意……求你……求你手下容情……」那军官微笑道:「你方纔若是容情了,岂有此刻之事?」揪住那年轻人的发髻,逼他仰起头来,随即取来一柄法刀,朝胸口作势比了比。

     那年轻人不知是受惊过度,抑或是有心求饶,竟尔大声哭叫起来,悲声远扬,让人不忍听闻。

    那军官心肠极硬,右手提刀,左掌牢牢制压那年轻人的身子,使其面向天寿山,一刀送下,看也不看、瞄也不瞄,便割开了外袍,沿中而下,两边平开,露出了毛茸茸的胸膛,竟是分毫不差。

     那鞑靼首领泪流满面,已然双腿软倒,那年轻人则是凄厉哭叫,挣扎不已,奈何那带头军官武功高超,却如何挣脱得了?只见月光照下,映得法刀
上一页 章节目录 下一页
推荐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