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不知从哪里得来的龙神遗物,听闻内中有神力,可让人长生,他自己私下试了许久,始终不得其门而入,又忧心别人抢夺,干脆顺水推舟,送给了怀圆,也是暂时甩脱麻烦,想着等自己悟出其中门道,再去讨要不迟。
可惜,他终其一生也未能悟出半点门道,而怀圆此人一心向佛,憨直朴实,听闻是龙神遗物,即刻好好供奉起来,竟让这罕贵神物沉睡了百年。
”
“……是这样?”迎香喃喃,难怪龙蒴曾对玄空道长有言语上的不敬,他果然是别有用心之徒。
她反问道:“你想将神力取出来用了?”
“这是自然。
”骊思欢一笑,“小姑娘你倒有两分聪慧,猜到我想做什么。
人生苦短,几十年瞬息而过,你这种蝼蚁凡庸也罢了,如我这般品貌武功,人中骄子,若能得长生之法,逍遥若仙,方不至埋没。
我教正当鼎盛,统管江湖一方,人人皆知骊教主威名,我若能将这份威赫流传千秋万载,岂不快哉?”
“那……那真是比做皇帝还快活了。
”迎香小心翼翼地逢迎,既不敢捧得太过,亦不敢逆他的意思,深恐他瞬间便翻脸杀人。
听她乖顺,骊思欢似乎颇为受用,呵呵一笑,拎起金钟玉缻,又朝她道:“我得神器这段时日,每日研习,终不得机窍在何处,今日终有所感,天助我也。
我问你,这附近可有什么异人?”
“异人?”迎香心头漏跳一拍,直觉想到了龙蒴,顿时浑身一僵,面上却佯作不解,问道:“什么异人?这是凌家。
”
“哼。
”骊思欢轻轻摇动金铃,那铃上发出清脆幽远的响动,有缕缕细密金光从中流泻而出,盘绕着向玉缶而去,玉缶含光于内,吐出淡淡白雾,金玉交融,好一番迷离光景。
迎香在旁看着,于这光景中渐嗅到一股淡淡寒香味,同龙蒴身上的香气如出一辙。
难道,难道这东西……龙神陆英的遗物……香味怎会……
她心头乱跳,脸色煞白,骊思欢只当她是被这奇景吓到了,又道:“看见了吧?这金钟玉缻我得到已有数日,从未见过这般奇象。
今日我在城东休憩,怀中金钟忽自己响动起来,玉缶亦吐雾气,这些雾气袅袅指向此处,便赶了过来。
再问你一次,此处可有何异人?”
异人……金钟玉缻突有所感,莫非真是……迎香心头渐渐明晰,料定此事同龙蒴必有干系,但此刻……她吞了口唾沫,咬牙道:“我不知什么异人。
”
“哦……”骊思欢沉下脸色,手上扇子渐渐合拢,朝她走过来。
迎香似看到勾魂者步步前行,这几步是那么短,又那么长,她眼中的骊思欢似乎消失了,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飞旋,舞蹈……突然颈上一窒,骊思欢的手已捏住了她的咽喉。
“最后问你一次,异人在何处?”他声音冰冷。
迎香闭上了眼。
“异人就在你面前,你看不到么?凡人。
”一双温暖的手轻轻落在她肩上,带来安定的气息,头上掠过冷笑——是龙蒴的手,龙蒴的声音。
迎香睁开眼,不敢置信,颈上的压力瞬间松了,骊思欢身形一晃,已在一丈开外,警惕地盯着这里,问道:“你是何人?”
“我是你要寻找的异人。
”龙蒴悠然一笑,走到迎香身前,看了看她的状况,见一切无恙,方回头对骊思欢道:“多谢你把我的东西带来,既已到此,便还给我吧。
”说罢朝他伸出手去,似毫不将他看在眼里。
骊思欢何曾受过这等冒犯与奚落,脸上顿时露出肃杀之色,凝神戒备,手中那柄金光流转的扇子蓄势待发,上下打量他一圈,似看不出异样之处,冷哼一声,道:“哪来的闲人,在我面前装神弄鬼,这么想找死么?”
“找死的是你。
”龙蒴淡淡一笑,“你也该死了。
”说完,他回头朝迎香吩咐道:“去旁边坐着歇会儿吧。
抱歉,同凌老爷多聊了片刻,来得迟了,害你惊惧一场。
”
迎香摇摇头,心里是无比的安定,龙蒴来了,那便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