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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蕾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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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雨中。

    “别碰她。

    想强暴的话,来我这儿试试。

    ” 歹徒们一起转头,其中一个笑出声来,另一个用布蕾妮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些什么。

    长着惨白宽脸的巨人发出恶毒的嘶嘶声,戴猎狗头盔的人笑道:“你比记忆中更丑怪了。

    我宁愿操你的马。

    ” “马,我们要马,”一名伤员说,“好马和食物。

    土匪在追我们,把马交出来,我们就走。

    不伤害你们。

    ” “去你妈。

    ”戴猎狗头盔的歹徒从马鞍上拽出战斧,“我他妈要把她的腿砍了,教她杵着断肢看我干那拿十字弓的小婊子。

    ” “用什么干?”布蕾妮嘲笑,“夏格维说他们把你的鼻子连同老二一起割了。

    ” 她以言语相激,果然奏效。

    只见他怒吼咒骂,向她扑来,脚下溅起黑色泥水。

    正如她祈祷的那样,其余人站在后面看好戏。

    布蕾妮静如磐石,一动不动地等待。

    院子里光线昏暗,脚底泥泞湿滑。

    让他冲过来。

    诸神慈悲,但愿他滑倒在地。

     诸神没那么慈悲,只能靠她的剑。

    布蕾妮默数,五步,四步,就是现在,守誓剑迎着他冲击的势头劈去。

    钢铁相交,斧子朝她砸下来的同时,她的剑穿透他的破衣服,在锁甲上划开一道口子。

    她扭身闪开,边撤边刺他胸口。

     他踉踉跄跄流着血追来,发出愤怒的吼叫。

    “婊子!”他低沉地咆哮,“怪胎!贱货!我要让狗来干你,他妈的贱货!”斧子划出致命的弧线,每当闪电亮起,无情的黑影就转化为银色。

    布蕾妮没有盾牌,斧头袭来时,她只能退避,忽左忽右地躲闪。

    有一次,她脚后跟在泥地上一溜,差点跌倒,使尽全力方才恢复平衡,却免不了被斧子擦过左肩。

    一阵灼痛。

    “打中那婊子了!”一个人喊,另一个说:“看她还怎么躲!” 她躲开了,暗自庆幸他们只是看热闹,没有插手帮忙。

    她不可能独斗七人,即便其中有一两个伤员。

    去世多年的老古德温爵士又在她耳边低语。

    “男人永远会低估你,”他说,“自尊心驱使他们用力,因为他们害怕被议论说给女人弄得如此狼狈。

    让他们疯狂地消耗体力,而你悄悄积聚力量。

    等待、观察,孩子,等待、观察。

    ”她等待着,观察着,侧移,后撤,再侧移,刺他的脸,砍他的腿,劈他的手臂。

    他的斧子越来越沉,动作越来越慢。

    布蕾妮逼他转身,让他的眼睛迎向雨水,然后迅速退后两步。

    他再度提起斧头,咒骂着摇摇晃晃地扑来,一只脚在泥地里打了滑…… ……她双手握紧剑柄,跃上前去。

    他一头撞到剑尖上,守誓剑穿透衣服、锁甲、皮革,然后是更多衣服,深入腹中,再从后背冒出,与脊柱擦刮时,发出锉刀般的声响。

    斧子自他无力的指间滑落,两人撞到一起,布蕾妮的脸跟狗头盔碰个正着,冰冷潮湿的金属抵紧面颊。

    雨水顺着钢铁流淌如注,当闪电再次亮起,她透过眼缝看到痛苦、恐惧和难以置信。

    “蓝宝石。

    ”她轻轻地对罗尔杰说,同时把剑使劲一拧,令他一阵抽搐。

    他沉甸甸地靠在她身上,突然之间,她在黑雨中抱着的已是尸体。

    她退后一步,让他倒下…… ……然后尖牙嘶喊着朝她撞来。

     一大团湿羊毛和乳白色的肉将她提离地面,“砰”的一声砸到地上。

    她猛然落入一摊烂泥,水花溅入鼻子和眼睛,胸口窒息,脑袋“咔嚓”一声撞中半埋入土的石头。

    “不。

    ”她刚来得及喊出这个字,他已扑倒在她身上,压得她陷入更深的泥沼。

    他用一只手揪住她的头发,将脑袋往后扯,另一只手伸向她的咽喉。

    守誓剑已不见了踪影,她只能赤手空拳与他搏斗,但一拳打中他的脸就像打在一团湿乎乎的白面粉上。

    他冲她嘶嘶怪叫。

     她继续一拳一拳接一拳地打他,用手掌跟猛击他的眼睛,但他浑然不觉。

    她又去抠他的手腕,然而尽管鲜血从抓破的伤口里流出,他却掐得更紧。

    他压住她,令她窒息。

    她推他的肩膀,拼命挣扎,但他沉得像匹马,无法撼动。

    她想拿膝盖顶他胯下,却只够得到肚子。

    尖牙闷哼一声,扯下她一把头发。

     我的匕首。

    布蕾妮绝望地抓住这个念头。

    她将手伸进两人之间摸索,指头顺着他肮脏沉重的臭肉蠕动,终于寻到刀柄。

    尖牙扣紧她的脖子,把她的脑袋往地上猛砸。

    闪电再次炸裂,这次是在她的脑壳里面,然而她握紧手指,居然将匕首拔了出来。

    由于被他压住,她无法举起匕首刺戳,只能奋力去划他的肚皮,某种温热潮湿的东西涌入指间。

    尖牙又嘶嘶怪叫起来,比先前更大声,然后他短暂地放开了她的喉咙,旋即殴打她的脸。

    她听见骨头碎裂,痛得头晕眼花。

    当她试图再拿刀划他时,他掰下她指间的匕首,用膝盖磕断了她的前臂。

    接着,他再次抓住她的脑袋,继续尝试将它从肩膀上扯下来。

     布蕾妮听到狗儿的吠声,人们在周围喊叫,雷声轰鸣的间隙,有钢铁交击。

    海尔爵士,她心想,海尔爵士加入了战团,但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那么遥远,与她毫不相干。

    她的世界只剩掐着脖子的双手和上方那张阴森森的脸。

    他越靠越近,雨水从兜帽滴落,呼吸像腐败的奶酪。

     布蕾妮的胸腔如在燃烧,脑海的暴风雨令她目眩,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挤压摩擦。

    尖牙的嘴豁然张开,裂口大得难以想象。

    她看到扭曲不齐、锉尖的黄牙齿。

    当那些牙齿咬到她脸上的软肉时,几乎没有感觉。

    她在黑暗中盘旋下坠。

    我不能死,她告诉自己,我还有使命。

     尖牙扯下一大团血肉,啐了一口,咧开嘴,再次将尖牙没入她的脸。

    这一次他咀嚼吞咽下去。

    他在吃我的肉,她意识到,可她再没力气抵抗了。

    她感觉自己仿佛飘浮在上方,看着这一幕恐怖景象,仿佛那是发生在别的女人身上,某个自以为是骑士的蠢女孩。

    很快就结束了,她告诉自己,他有没活活吃了我不重要了。

    尖牙仰起头,张开大嘴,厉声号叫,并朝她吐舌头。

    舌头十分尖利,滴着血,比正常人的长很多。

    它从他的嘴里延伸,越来越长,又红又湿,泛着微光,丑陋又污秽。

    他的舌头足有一尺长,布蕾妮心想,紧接着,黑暗吞没了她。

    哦,它看起来就像一把剑。

     布蕾妮·塔斯,BrienneTar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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