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喜欢你叫他的名字。
”
“阿多不是他的本名,”布兰解释,“而是他唯一会说的词。
老奶妈告诉我——她好像是他祖母的祖母——他本名瓦德。
”提起老奶妈令他伤心。
“你认为铁民有没有杀她?”他们在临冬城没见到她的尸体,回想起来,他不记得看到过任何女人的尸体。
“她没伤害过任何人,对席恩也很好。
她只是讲故事。
席恩不会伤害她,对吗?”
“有的人伤害别人只为了炫耀权力。
”玖健道。
“临冬城大屠杀的元凶不是席恩,”梅拉说,“因为许多死者正是他手下的铁民。
”她将蛙矛换到另一只手。
“记住老奶妈的故事,布兰,记住她讲故事的方式,记住她的嗓音。
只要你记得,她的一部分就一直活在你心里。
”
“我会的。
”他承诺。
然后他们继续攀爬,沿着弯弯曲曲的狩猎小径穿越两座石峰之间高高的鞍部,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说话。
细瘦的士卒松攀附在周围山坡上,前方远处,一条结了薄冰的河流顺着山腰流淌而下。
布兰只听见玖健的呼吸声和松针在阿多脚下的吱嘎响声。
“你们知道什么故事吗?”他突然问黎德姐弟。
梅拉笑道,“哈,知道一些。
”
“知道一些。
”她弟弟确认。
“阿多。
”阿多哼哼着。
“讲个故事嘛,”布兰道,“边走边讲。
阿多喜欢听骑士的故事。
我也喜欢。
”
“颈泽没有骑士。
”玖健说。
“没有浮在水面上的骑士,”他姐姐纠正,“只有沼泽里的死人。
”
“没错,”玖健说,“安达尔人、铁民、佛雷家族和其他傻瓜,所有妄图征服灰水望的狂徒,没一个找得到它。
他们骑入颈泽,却再也出不来,迟早会撞入沼泽,被沉重的钢铁拖着沉下去,淹死在盔甲之中。
”
一想到水下淹死的骑士,布兰不禁打了个冷战。
但他并不害怕,他喜欢冷战的感觉。
“曾有一位骑士,”梅拉说,“他的故事发生在‘错误的春天’。
人们称他为‘笑面树骑士’,他也许是个泽地人。
”
“也许不是。
”玖健脸上点缀着斑斑驳驳的绿影。
“这故事布兰王子肯定听过一百遍了。
”
“没有。
”布兰说,“我没听过。
就算听过也没关系。
有时候老奶妈会反复讲以前说过的故事,如果那是个好故事,我们就不介意。
她常说,老故事就像老朋友,得时不时拜访。
”
“没错。
”梅拉背着盾牌行走,偶尔用蛙矛拨开挡路的树枝。
正当布兰以为她终究不会讲故事时,她开了口,“从前有个好奇的男孩,住在颈泽里,他像所有的泽地人一样矮小,也一样勇敢聪明而强壮。
他自小打猎、捕鱼、爬树,学习族人所有的魔法。
”
布兰差不多可以肯定自己没听过这个故事。
“他做不做玖健那样的绿色之梦呢?”
“不做,”梅拉说,“但他能在泥沼下呼吸,在树叶上奔跑,只需低声轻语,就可以把土地变成水,把水变成土地。
他能跟树木交谈,能隔空传话,能让城堡出现或者消失。
”
“希望我也会,”布兰忧郁地说,“他什么时候遇到树骑士的?”
梅拉朝他扮个鬼脸。
“如果某位王子肯安静的话,很快就遇到了。
”
“我只是问问而已。
”
“这个男孩学会了泽地所有的魔法,”她续道,“但他还想学会更多。
你知道,我们这个民族鲜少背井离乡,因为身材的关系,有些人会觉得我们古怪,对我们不大友善。
但这男孩比多数人都胆大,有一天,当他长大成人的时候,他决定离开泽地,去造访千面屿。
”
“没人去过千面屿,”布兰反驳,“那里有绿人守护。
”
“他正是要找绿人。
于是他和我一样,穿上缝青铜片的衬衫,带上皮革盾牌和一支三叉捕蛙矛,划一条小皮艇,顺绿叉河而下。
”
布兰闭上眼睛,试图想象那个人如何乘小皮艇前进。
在他脑海中,那泽地人看上去就像玖健,不过年纪更大,更强壮,而且穿着梅拉的衣服。
“他趁夜穿过孪河城,以避开佛雷家,等到达三叉戟河,便爬上岸来,把小艇顶在头上,开始步行。
他走了好多天,才终于到达神眼湖,这时他又把小艇放进湖里,朝千面屿驶去。
”
“他遇到绿人了吗?”
“遇到了,”梅拉说,“但那是另一个故事,而且不该由我来讲。
王子要听的是骑士嘛。
”
“绿人也不错啊。
”
“是的。
”她承认,但没有再说他们的事。
“整个冬天,那泽地人都留在岛上,但当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