踪吗?”
“知道。
”布兰见过他们,不是通过自己的视觉,而是通过夏天更为敏锐的眼睛,那双绝少错过任何事物的眼睛。
“但他们不会来打扰,只要我们别偷他们的山羊和马匹。
”
他们没去偷,后来却不期而遇地碰见了山地人。
一阵突然而至的冰雨,迫使人们寻找遮蔽。
夏天为大家找到一个,他在一株高大哨兵树的灰绿枝杈后嗅出一个浅浅的山洞,但当阿多在石梁底下弯腰,布兰却看见洞内有橙色的火光,意识到里面有人。
“进来暖暖身子吧,”一个男人喊,“这儿的石头足够为我们大家挡雨。
”
他与他们分享燕麦饼和血肠,还从随身携带的酒袋子里面倒出一点麦酒,但始终没有报上姓名,也没有打听他们的。
布兰认为他是里德尔家的人。
因为他的松鼠皮斗篷上的搭扣是黄金和青铜打制而成,呈松果形状,而里德尔家的徽章正是一半绿一半白,白的那半上有许多松果。
“这儿离长城远吗?”避雨期间,布兰问他。
“对会飞的乌鸦来说不太远,”里德尔家的人道——如果他真是的话,“要是没翅膀,就难走了。
”
布兰评论,“我敢打赌,如果……”
“……走国王大道,我们已经到了。
”梅拉笑着替他说完。
里德尔家的人取出匕首,削起一根棍子。
“史塔克家在临冬城的时候,北地的姑娘家满可以穿着命名日的礼服沿国王大道旅行而不受骚扰,庄园与客栈,处处的壁炉、面包和盐都对路人开放。
现在不同啦,夜晚渐趋凄冷,门户也都关闭。
狼林由乌贼占据,剥皮人沿国王大道盘问陌生人的消息。
”
黎德姐弟交换了一个眼神。
“剥皮人?”玖健问。
“私生子的部下。
对,他本来死了,现在又没死。
听说他出大笔银子换两张狼皮,而为某个活死人的消息,会付金币。
”他边说边看布兰,以及在旁边伸懒腰的夏天。
“至于长城,”那人续道,“我是不会往那边走的。
熊老带着守夜人军团深入鬼影森林,回来的却只有乌鸦,而且是没携带任何信件的乌鸦。
黑色的翅膀,带来黑色的消息,我母亲经常这样说,现在它们什么消息都没带来,我觉得更为黑暗。
”他用棍子拨弄火堆。
“史塔克家在临冬城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但老狼死了,小狼又去南边投身于权力的游戏,留给我们的只有鬼魂。
”
“狼会回来的。
”玖健严肃地说。
“你怎么知道,孩子?”
“我梦见了它。
”
“有些个晚上,我梦见九年前亲手埋葬的母亲,”那人说,“但当我醒转,她并没有回来。
”
“梦和梦之间是不同的,大人。
”
“阿多。
”阿多说。
当晚他们一起度过,因为大雨片刻未停,直到深夜。
只有夏天想离开山洞,等火堆燃至余烬,布兰便让他走了。
冰原狼不像人那样害怕潮湿,而夜晚在呼唤着他。
月光给湿漉漉的树木洒上一片深浅不一的银色,将灰蒙蒙的山峰染成洁白。
猫头鹰在黑夜中啸叫,于松树之间静默飞翔,而苍白的山羊沿着山坡走动。
布兰闭上眼睛,任凭自己坠入狼梦中,陷进午夜的气息与音响。
第二天早晨醒来,火已熄灭,里德尔家的人不见了,但他留下一根香肠和一打燕麦饼,整整齐齐地包裹在一块绿白相间的布料里。
有的烤饼掺入了松子,有的掺入了黑莓。
布兰各吃一个,却不能决定自己喜欢哪一种。
有朝一日史塔克会回到临冬城,他告诉自己,到时候要百倍地报答里德尔家。
那天,他们走的小径比较平坦,到得中午,太阳钻出云层,布兰坐在阿多背上的篮子里,感到相当满足,还差点睡着了呢。
篮子随着大个子马童的步伐轻轻摇晃,而他边走边哼,这些都让布兰昏昏欲睡。
后来梅拉轻触他的手臂,将他唤醒。
“看,”她用蛙矛指向天空,“一只鹰。
”
布兰抬头看去,只见那鹰展开灰色的翅膀,一动不动地乘风滑翔。
他盯着它盘旋升高,一边疑惑地想:不知如此翱翔是怎样的滋味。
会比攀爬的感觉更棒吗?他试图进入那只鹰,离开这愚蠢的残废身体,升到空中与它结合,就像跟夏天结合那样。
绿先知能办到。
我也能办到。
他试了又试,直到那只鹰消失在下午金色的薄雾之中。
“它不见了。
”他失望地说。
“我们还会见到其他的鹰,”梅拉安慰他,“这里是它们的地盘。
”
“我想是的。
”
“阿多。
”阿多说。
“阿多。
”布兰赞同。
玖健踢开一颗松果,“我觉得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