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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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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是火的人跳入水中,却再也没有浮起。

    海灵号和玛瑞亚夫人号遍寻不着,想必已在漫天野火中沉没、粉碎或是消失,根本无从找寻儿子们,流水带着他直往河口冲。

    横亘在前的是兰尼斯特的巨型铁索,从北岸到南岸,河口处除了燃烧的野火和战船之外什么也没有。

    看到这番景象,他几乎停止了呼吸,但恐怖的声响仍源源不断地从耳朵里灌进来:烈焰的噼啪声、流水蒸发的嘶嘶声、垂死士兵的尖叫,还有潮流带他涌向地狱时那可怕的热浪在脸上的拍击。

     他只需袖手旁观,不消片刻,就能和孩子们团聚,沉睡在海湾底部清冷的绿色泥土里,任凭小鱼噬咬脸庞。

     但不知为什么,他却深吸口气,潜入水下,向着河底猛扎。

    唯一的希望是从铁索、燃烧的战船及水面四散漂流的野火底下穿过去,拼命地游,一直游到后方安全的海湾。

    戴佛斯是个游泳好手,而且那天没穿盔甲,唯一戴着的圆盔也于坠海时丢失了。

    他在绿色的水帘里穿梭,见到无数挣扎摸索的人,沉重的铠甲和锁甲正把他们慢慢拽进河底。

    戴佛斯游过他们,用尽腿上每一分气力蹬开躯体,追随潮流的方向。

    海水很快灌进他的眼睛。

    他越游越深,越游越深,越游越深,随着每一次游动,逐渐难以屏住呼吸。

    记得自己望见了河底,透过嘴巴喷出的气泡瞧去,这儿柔软而昏暗。

    什么东西碰到腿,一块石头?一只鱼?一个淹死的士兵?他不知道。

     他需要空气,却不敢上浮。

    越过铁索了吗?在海湾内了吗?如果浮上去触到船只,必定要憋死;倘若出现在飘浮的野火中,第一口呼吸就会将肺烧成灰烬。

    他在水中扭着身子往上瞧,除了暗绿的黑影,什么也看不到,而他动作太剧烈,突然间便无从分辨河流的走向。

    恐慌攫住了他。

    他拼命拍打,手拂过河底,挖出团团污泥,彻底遮蔽了视线。

    胸膛愈来愈紧,他四处乱抓、踢打、推搡、不断翻动,肺部呐喊着要呼吸空气。

    踢啊,踢啊,在漆黑的水底迷路了,踢啊,踢啊,踢到再也踢不动为止。

    他张口号叫,海水猛灌而进,味道像盐巴,戴佛斯·席渥斯明白自己就快淹死了。

     恢复知觉时,太阳已然升起,他躺在一块裸露礁石下方的滩头,四面是空荡荡的海湾,身旁有一根破碎的桅杆、一面烧焦的帆布和一具肿胀的尸体。

    涨潮的时候,桅杆、帆布和尸体全都消失,只把戴佛斯孤零零地扔在“人鱼王之矛”的岩石上。

     经历了漫长的走私者生涯,戴佛斯对君临附近海域的了解比他拥有过的任何家园都要深。

    他很清楚他的避难所不过是海图上的一个小点,况且这个小点正是诚实的水手应当回避,而不是靠近的地方……他自己倒来过美人鱼礁几次,只为躲避侦察。

    等有一天,我的尸体在这块岩石上被人发现,他们或许会用我的名字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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