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大家公认是我对史坦尼斯大人的突袭扭转了局面。
提利尔大人,罗宛、雷德温和塔利,他们也打得很出色。
别人还告诉我,摧毁拜拉席恩舰队的野火是你姐姐瑟曦让炼金术士们提供的。
”
“而我做的只是修剪鼻毛,对吗?”提利昂无法压抑愤懑的声调。
“拦江铁索是个好主意,它替我们锁定了胜局,你就想听我说这个?当然,我还应当感谢你为我们达成与多恩领的联盟。
弥塞菈已安全抵达阳戢城,你该高兴才是。
亚历斯·奥克赫特爵士信中说,她喜欢上了亚莲恩公主,而崔斯丹王子为她着迷。
说到底,我厌恶送给马泰尔家人质,但恐怕也别无良策。
”
“我们也将得到人质。
”提利昂说,“我允诺道朗亲王御前会议中的重臣席位,除非他带着大军前来,否则在这儿便会任我们摆布。
”
“但愿重臣席位是马泰尔家要求的一切。
”泰温公爵说,“你还许诺为他复仇。
”
“我许诺还他正义。
”
“随你怎么说。
关键在于这事需要流血。
”
“血,肯定不是件紧俏东西,对吧?打仗的时候,我就在血泊中奔波呢。
”提利昂不想兜圈子,“莫非您喜欢上了格雷果·克里冈,以至于无法放弃他?”
“和他弟弟一样,格雷果爵士有他的用处。
想要在权力的游戏中胜出的人,身边都需要野兽……从波隆爵士和那些原住民看来,你已经学会了这一课。
”
提利昂想起提魅烧烂的眼睛,夏嘎的战斧,齐拉的人耳项链,还有波隆。
尤其是波隆。
“林子里到处都找得到野兽,”他提醒父亲,“小巷中也有。
”
“不错,也许可以换只狗,我会仔细考虑。
那么,如果没别的事……”
“你有几封重要信件要写,是的。
”提利昂用摇晃的腿撑起身子,眩晕的浪涛从头到脚地掠过,他闭了会儿眼,稳定心神后,才颤动着向大门迈了一步。
他以为自己会走第二步,接下来是第三步,但相反,他回过了头。
“您刚才问我想要什么?那好,我就告诉你,我要的只是照权利属于我的东西。
我要凯岩城。
”
父亲的嘴闭得更紧,“那你哥哥怎么办?”
“御林铁卫的骑士不准结婚,不得生子,不能据地,你同我一样对此心知肚明,别再自欺欺人了。
詹姆从披上白袍那天起,就自动放弃了对凯岩城的继承权,只是你从不肯承认。
过去的事我们不提,现在我想要你当着全国诸侯的面宣布我是你的儿子和法定继承人。
现在是时候了。
”
泰温公爵淡绿眼睛里的金黄瞳仁就像融化的黄金一般发出光芒,却不带丝毫情感。
“凯岩城,”他用平板、冷淡、死寂的语气念道,然后加上一句,“决不。
”
这个词悬在父子之间,庞然,锋利,充满毒素。
开口之前我就知道了答案,提利昂心想,詹姆加入御林铁卫已经十八年,我却从不敢提出这个话题。
我早就知道。
我早就心知肚明。
“为什么?”他强迫自己问,明知自己不会喜欢父亲的回答。
“你居然还问我这个?你,你这个害死母亲而出世的人?你是个怪胎、畸形、不听话的主;在你心中装满妒忌、充斥着恶意;你淫欲缠身,尽耍小聪明。
世人的律法让你冠我的姓氏、穿我的衣服,因为我无法证明你不是我的种。
为了教导我谦逊之道,诸神迫使我目睹你佩着雄狮纹章四处蹒跚招摇,那可是我父亲的纹章,我祖父的纹章,兰尼斯特家族的纹章!但无论诸神还是世人都不能强迫我把凯岩城交给你,让它变成你的妓院。
”
“我的妓院?”云散天开了,提利昂一下子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
他咬紧牙关,“瑟曦拿爱拉雅雅的事向你告状。
”
“她叫这个名字?抱歉,我可记不住你那堆妓女。
比如,你小时候娶的那个叫什么?”
“泰莎。
”他吐出这回答,摆好挑战的姿势。
“红叉河畔那个营妓呢?”
“你为什么关心?”他答道,他不愿在父亲面前提起雪伊的名字。
“我才不关心。
她们死活都不干我事。
”
“原来是你下令鞭打雅雅的。
”这不是提问。
“你姐姐把你对我孙子的威胁告诉了我,”泰温公爵的声调赛过寒冰,“她说谎了吗?”
提利昂无法否认,“是的,我那样说过,但只是为了保证爱拉雅雅的安全,让凯特布莱克们不至于虐待她。
”
“为一个妓女的安全,你居然威胁自己的家族,自己的亲属?这就是你的行事之道?”
“是你教导我,成功的威胁比直接的打击更有效。
我在君临主政期间,若非如此施为,只怕乔佛里早就把家给败光了!你想鞭打人,应该从他开始。
但托曼不一样……我怎会伤害托曼?他不仅是个好孩子,还是我的血亲。
”
“就像你母亲一样?”泰温公爵突然站起来,高高俯瞰着侏儒儿子。
“回去,提利昂,再也休提凯岩城的继承权。
你会得到奖赏,但那将是适合你的服务和位置的那份。
千万别搞错——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使兰尼斯特家族蒙羞。
再也不得跟妓女鬼混。
下次教我在你床上发现,我就吊死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