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提利昂

首页
” 为啥这孩子在战斗中头脑清醒、手脚灵活,可其他时间总是一团糟,提利昂无法理解。

    “衣服是用来穿的东西,”他解释,“外套,上衣,马裤,袜子。

    拿给我。

    替我穿上。

    我才能离开这该死的牢房。

    ” 合三人之力,他才穿好衣服。

    虽然脸上的伤十分可怕,但伤筋动骨的是肩臂结合部那一击,有一支箭曾插进腋窝里。

    平日,法兰肯学士为他更衣时,血和脓会从褪色的血肉中渗出,稍微移动就牵起一阵贯穿全身的刺痛。

     穿好上衣后,提利昂笼上一条马裤,松垮地披了一件大睡袍。

    波隆扶起他的脚,为他穿鞋,波德则为他找来一根拐棍。

    出门之前,他特地喝下一杯安眠酒,酒里不仅加了蜂蜜,还有适量的罂粟花奶。

     即使如此,他仍感到眩晕,走在曲折的石阶上,腿不住发抖,只能一手拄拐杖一手靠着波德的肩膀。

    途中碰到一个侍女,她瞪着大大的白眼睛,盯住他们,活像看到了鬼魂。

    我是坟墓中爬出的侏儒,提利昂心想,看吧,想看就看个够吧,我比以前更丑了,快跑去告诉你的伙伴们吧。

     梅葛楼是红堡中最坚固的地方,一座城中之城,四周围着一道干涸而极深的护城河,河床上钉满尖刺。

    出门时已是晚上,吊桥升了起来,马林·特兰爵士穿着白甲白袍守在桥前。

    “放下吊桥。

    ”提利昂命令他。

     “太后有令,日落后不得放下吊桥。

    ”马林爵士一直是瑟曦的走狗。

     “太后正在休息,而我找父亲有事。

    ” 泰温·兰尼斯特公爵的名字产生了魔力。

    马林·特兰爵士一边咕哝,一边下达指示,跟着吊桥就放了下来。

    另一位御林铁卫在河对面站岗。

    奥斯蒙·凯特布莱克爵士看到提利昂蹒跚着走来,满脸堆笑,“感觉好点了,大人?” “好多了。

    什么时候再打仗?我简直等不及了。

    ” 波德带他走到螺旋梯前,但提利昂只能沮丧地张口呆望。

    我爬不上去,他对自己承认。

    他只好咽下所有的自尊,让波隆抱上去,心中只盼望晚上没人出没、没人看见、没人嘲笑,没人去传播这个侏儒像婴儿般被提上台阶的故事。

     外院里,营帐到处滋生。

    “这些是提利尔家的人,”他们在丝绸和帆布的迷宫中穿梭,波德瑞克·派恩解释道,“还有罗宛大人和雷德温大人的部下。

    这里空间不够。

    我的意思是,整个城堡都装不下。

    很多人得自己找地方住。

    在城里住。

    旅馆和其他地方。

    他们都是来参加婚礼的。

    国王的婚礼,乔佛里国王的婚礼。

    您能好起来参加婚礼吗,大人?” “怎么,我可不怕人。

    ”至少,他们是来参加婚礼而不是来打仗的,不大可能会有人割你的鼻子。

     首相塔的窄窗内隐隐约约还有灯光。

    门卫红袍狮盔,乃是父亲的亲信。

    提利昂认得他们俩,他们俩也认出了他……但没人敢看他第二眼,这点他注意到了。

     走进大门,迎面遇见亚当·马尔布兰爵士。

    他身穿华丽的黑漆胸甲,披着代表都城守备队司令身份的金缕披风,正走下台阶。

    “大人,”他说,“看到你起来我真高兴,我听说——” “——关于一个小小的坟墓已经挖好了的谣言?我也听说了。

    你看,这种情形下我还真非起床不可。

    据说你当上了都城守备队的长官,我是该恭喜你呢,还是该同情你?” “恐怕是两者兼而有之吧。

    ”亚当爵士哈哈大笑。

    “除去战死和开小差的,我手下还有四千四百人,只有诸神和小指头知道该怎么来支付这帮家伙的工资,而你姐姐还命令我一个都不准遣散。

    ” 还那么急切干吗,瑟曦?仗已经打完,金袍军对你用处不大了。

    “你刚和我父亲会面?”他问。

     “是啊,恐怕我没带给他好心情。

    照泰温大人的观点,四千四百个守卫总该能找到一名走失的侍从了,但你堂弟提瑞克依然下落不明。

    ” 提瑞克是他过世的二叔提盖特爵士之子,仅只有十三岁,在先前的君临暴动中失了踪。

    当时他刚和艾弥珊德伯爵夫人成婚,这位夫人是哈佛家族最后的传人,还没断奶咧,该不会成了七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寡妇吧。

    “我也没找着他。

    ”提利昂承认。

     “他早成蛆虫的养料啦,”波隆用惯有的傲慢腔调插了一句。

    “铁手搜过,太监还悬赏一大笔,他们都找不到,更别说你。

    算了吧,爵士。

    ” 亚当爵士厌恶地瞪着佣兵。

    “身关血亲,泰温大人的态度非常坚定:不论死活,都要找到这小子。

    放心,我不会辜负他。

    ”他转向提利昂,“你可以到你父亲的书房去见他。

    ” 那是我的书房,提利昂心想,“好的,我记得路。

    ” 上楼的台阶更多,但这回他只搭着波德的肩,靠自己的力量爬了上去。

    波隆为他开门。

    泰温·兰尼斯特公爵坐在窗下,就着油灯书写信件,听到门闩的声音,才抬了抬眼。

    “提利昂。

    ”他平静地说,一边放下手中的鹅毛笔。

     “真是荣幸,您居然还认得我,大人。

    ”提利昂松开波德,用拐棍支撑住身体,蹒跚上前。

    什么事情不对劲,他突然意识到。

     “波隆爵士,”泰温公爵说,“波德瑞克。

    在我们谈话期间,
上一页 章节目录 下一页
推荐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