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荡。
他狠狠扯下手套,舒活灼伤过的指头。
我是守护王国的坚盾!
一声猎号在山间回荡,琼恩听见猎狗的吠叫。
“他们片刻即至,”科林说,“把狼管好。
”
“白灵,过来。
”琼恩唤道。
冰原狼勉强跑回他旁边,尾巴在身后高高竖起。
不到半里外的山脊上,野人们纷纷出现。
猎狗们跑在最前,这些灰棕的野兽混合了狼的血统,来势汹汹,哮吠不止。
白灵咧牙露齿,毛发直立。
“放松,”琼恩低语,“别动。
”头顶传来扑翅之声,老鹰停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发出胜利的尖啸。
猎人们小心翼翼地靠拢,以防遭飞箭攻击。
琼恩数了一下,共有十四人,外加八条狗。
他们巨大的圆盾乃是柳条编成,覆盖人皮,涂上骷髅图案。
约有一半人用木头和熟皮制的粗糙头盔遮脸。
左右两翼,各有一名射手将箭搭上由木头和兽角做成的短弓,但没释放。
其他人装备长矛或大槌,还有一人握着有裂口的石斧。
看得出,他们身上那点破烂的护具不是抢来,便是得自于死去的游骑兵。
野人既不挖矿也不会冶炼,长城以北,铁匠寥寥可数,锻炉更是稀罕。
科林抽出长剑。
传说中,他失去半只右手后,练成了左手剑,威力更甚以往。
琼恩和这位高大的游骑兵并肩而立,长爪在手。
空气虽寒,汗水却模糊了视线。
他们在洞口十码前停步,带头人单独上前。
他的马平缓地攀登崎岖的坡地,模样活像只山羊。
随着靠近,琼恩听见咯咯啦啦声——原来人马皆用骸骨护体:牛骨,羊骨,山羊、野牛和麋鹿的残骸,长毛象的巨骨……以及人骨都穿在身上。
“叮当衫。
”科林冰冷有礼地朝下喊。
“乌鸦理当称我骸骨之王。
”此人的头盔乃是用巨人的头骨制成,双手从上到下,皮革外缝着无数熊爪。
科林嗤之以鼻。
“我没见什么大王,只有一条穿鸡骨头的狗,边走边响,招摇现市。
”
野人恼怒得发出嘶叫,坐骑也人立起来。
真是名副其实,琼恩想,对方那身骨头松散串连,只需一动,便会叮叮当当,响个不休。
“是啊,待会儿就听你的骨头作响啦,断掌。
我要煮你的肉,拿你的肋骨当锁甲,敲你的牙齿做项链,用你的头骨来喝粥。
”
“好,我奉陪到底。
”
对这份邀约,叮当衫面露难色。
黑衣兄弟据守着山洞狭口,人数起不了作用,顶多只能两人同上。
他手下一名女战士牵马挤过来,想必也是个“矛妇”吧。
“十四比二,乌鸦,八条狗对一匹狼,”她高叫,“要打要跑,你们都输定了。
”
“给他们瞧。
”叮当衫下令。
女人从血迹斑斑的口袋里掏出战利品。
伊班的秃头圆得像颗蛋,所以她拎着耳朵摇晃。
“他很勇敢。
”她说。
“但还是没了命,”叮当衫,“你们也一样。
”他亮出战斧,在头顶炫耀挥舞。
那是上好的钢铁,两面闪着寒光——伊班一向爱护兵器。
其他野人围上前,聚到叮当衫身边,高声辱骂。
有几个把奚落对象选准琼恩。
“小子,你的狼?”一个提着石连枷的瘦弱少年叫道,“太阳落坡前他就成我的斗篷啦。
”另一边,一位矛妇掀开粗糙的皮衣,把肥大的白乳房露给琼恩看。
“乖儿子,想妈妈了?来,过来,喝一口,宝宝乖。
”狗们也不甘示弱,大声喧哗。
“别管他们的嘲讽,”科林给了琼恩一个意味深长的凝视,“记住自己的使命。
”“赶乌鸦啦,”叮当衫的吼叫压过吵闹。
“放箭!”
“不!”琼恩抢在开打前逼自己开口,并急促地趋前两步。
“我们投降!”
“他们警告我,杂种是天生的懦夫,”断掌科林在身边冷冷地说,“我总算明白了。
滚到你新主人那边去!胆小鬼!”
琼恩满脸通红,缓缓下坡,来到叮当衫马前。
野人头目隔着头盔眼洞打量他,“自由民要懦夫何用?”
“他不是懦夫。
”一位射手掀开山羊皮头盔,露出满头杂乱红发。
“他是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