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里每天过那种无聊日子,刻苦训练的尊重,我很慎重地选用了自己比较拿手的一招,左手以风固诀阻碍对方行动,右手打人家耳光。
这是我大规模扁人次数多了,提炼出来的一点小心得,要知道打人耳光最爽,劈劈啪啪,有一种很节庆的感觉。
不过,风罗魅显然比东京街头的土流氓剽悍许多,在她周围的空间被风固诀搞得密度极大,基本上不适合人类行走之后,还在顽强的继续前进,呼吸虽然急促却没有停止,额上的青筋,鲜明地体现了她的努力程度,令我肃然起敬。
因此我调整了能量级别,让她直接享受了太空漂流待遇&mdash&mdash她直接憋昏过去了&hellip&hellip啊,为了对付一个小虾米,我真气大损啊。
而屁股上还站了一只海蜇级别的,我的前途,十分黯淡&hellip&hellip
驾驶员一被搞翻,飞行器就开始失去控制,我爬出顶壁的时候,脚下那劳什子已经在以失去控制的速度急速下坠,与大气层的摩擦带来一串串璀璨火花,周围空气升温,风声猎猎。
大约在十五秒之内,我们就会同生共死地一头栽在地球上某个地方。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变成一团炭烤叫化肉,不挑剔的野人,说不定会有剥皮试味的欲望。
我当然记得我其实很拉风的会飞,问题是在飞起来以前,我面前还有个小妞,正很冷酷地看着我。
而且,很稳当。
楼罗娜站在那里,或者不如说,她粘在那里。
随着飞行器下降中剧烈的颠簸与翻转发生,她身形如风中杨柳枝一样飘逸起伏,见势化力,毫不费功夫。
我方才喝得一声彩,眼前猛一花,她竟然以连我都看不太清楚的速度欺身上来,黑色战衣下五指尖尖,春葱似的,不去绣花拍广告,好死不死却来打架,真是堕落。
而我被这一抓抓中,自然就更堕落,堕到了五体投地的程度。
我靠。
你是不是人,居然能扁到狐狸?
我不敢掉以轻心,驱使着身体表面的细胞快速向被抓住的部位聚拢,直到形成和金刚石接近的单位面积密度,这样做的效果是,她的手指就好像陷入了一把肉锁里,看起来是凶神一般把我脖子掐住,其实想不想掐她也没法做主。
既然抓到了人,这会最方便就是探查她手指上流传过来的信息,哎,比维罗纳那个死脑子里多得多了,不过没有小心收纳,所以也规整不到哪里去。
我直奔几个关键词&mdash&mdash粉雄联盟:创立于十五年前&hellip&hellip追杀非人猎物卖取高价。
创始人老头子&hellip&hellip公开身份为人界大人物,现居芝加哥&hellip&hellip无更详细资料。
本人情况:受训七年,以往十五次任务成功&hellip&hellip锁冷一只&hellip&hellip而我最想知道的她的出身,居然被一片黑暗牢牢笼罩,跟上了锁似的,这是怎么一说?
狐闹(27)
我脑子里想事,手下未免就有点松劲,楼罗娜抓住机会,汇集全身能量对抗,猛然挣脱掌握,此时飞行器继续坠落,坠落,隐约已经可以看到地面上景物的轮廓,还好,这下面就是瑞士境内的山区,白雪皑皑,天地苍茫,希望各位正在冬眠的松鼠黑熊兄弟们跑远点啊。
要是万一砸进城市我这乐子就找大了,一死一两万人,老天爷追杀我就不用雷了,估计要找一颗小行星直接来撞。
为免同归于尽,我赶紧用了风御诀,在长空荡荡中飘摇而起,还没有来得及为我的优越感大笑三声,面前的楼罗娜忽然也飘了起来。
我吃惊地看着她,发现那密不透风,理论上应该可以杜绝一切正常光线的黑色战衣下,有一种奇妙的幽幽荧光渗透出来,映照出楼罗娜身体内部的五脏六腑,血管交错,甚至体液的流动。
比在x光机器显示屏上所得到的透视效果更胜一筹,细节历历在目。
我揉揉眼,赶紧确认自己不是产生了幻觉,再看,花样更多了。
楼罗娜整个身体仿佛由水分子或光影本身构成一样,竟然在空中一时散一时聚,一时明显一时缥缈,活脱脱夏天一朵云。
这疑真疑幻中,最有质感的是她的眼睛,正在冷冷地瞪住我,眼神仿佛是一缕缕丝线,缠绕,交织,铺陈。
我还没来得及警惕,忽然周围天寒地冻,一阵溺水般的窒息感梦魇住我,五官被奇特的沉重物质压迫,渐渐压住我的经脉和肌肉,使之不能活动。
我悚然不已,以内息护住心口丹田的灵明,元神镇定,施以毕生法力,用出了风突诀,暴出生天,身体被风突诀带动的强大空气推力搡出数十米高,我身心为之一松,在空中大声咳起嗽来,喘得像个烂风箱。
娘的,我想起来了,这是藏灵族类的水窒流息密法,自娘胎中带来,能令一切物质水质化,屏蔽空气,窒息杀人。
为什么区区一个人类,会懂非人神族的密法?除非,她不是单纯的人类?
楼罗娜对我一击得手后,并没有要赶尽杀绝的意思,仰头望了望我,唇边浮出一朵缥缈的冷笑,忽然俯身下坠落,去追赶那只已经快要息劳归主的飞行器。
去势如流星,眨眼撵上,她在空中迅捷无伦,完全不受引力的影响,反手嘶啦一声,脱下自己身上黑色战衣,挥舞起来如套马索似的,抛出去,居然兜住了飞行器的尾部,将那坠落缓了一缓,楼罗娜头发披散下来,力量耗费极大,脸色都惨白,看她样子是要上面护住飞行器缓缓下降,可惜黑色战衣设计来并不能抵抗极高温,纺料上灿出火星,很快也会焚烧起来,战衣一断裂,反弹力更大,楼罗娜不是能量充沛型战斗者,恐怕很快就有心无力了。
我远远跟上,从窗户口,看得到里面两个人已经昏迷过去,再搞一搞,不摔死都要在里面憋死。
我到这里,是因为一时顽皮,人家和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怎么就害人家丧了命。
这恻隐心不起也就算了,一旦有了苗头,就忍不住欣欣向荣,蓬勃生长,我叹口气,哎,自己屁股自己擦吧。
一扭身体,扑了上去。
不出所料,战衣果然很快应声断裂,楼罗娜被巨大的反推力直摔开去,闪过她跟一颗炮弹一样的身体,赶在飞行器与大地亲一嘴以前,把尾部拎住,阻那么一阻的功夫,能量罩自后往前,流水一般包裹,将它稳稳托在空中。
看了一眼楼罗娜,她在我不远处虎视眈眈,面容如冰霜般冷峻。
看来对我的行为捉摸不定,仍然保持高度的警惕心。
我叹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兴味索然。
这一切无缘无故,无因无果,完全像场大梦无觉。
将飞行器缓缓推向楼罗娜,我拍拍手,收了风驭诀,没有法力贯通的身体,和人间任何一块凡铁无异,笔直下坠,呼啸声过耳,如梦如真。
我在扑面而来针刺般的风中,寂寞地想,这一生千秋万代的长,这么长,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绝望令人做傻事,也令狐狸做傻事。
而重力加速度,比一切法术都沛然无可御。
轰隆。
我一头砸在了雪地里,生平第一次,以自家的肉身和天地之力硬碰硬,得出的结论是,难怪那么多人选择跳楼作为自杀手段,实在是一跳即死,除非老天爷跟你卯上不许你解脱,否则生还机会是等于负数的了。
感受到满身筋骨的强烈震动与疼痛之前,我的神志已经开始昏迷。
勉强张眼看去,这地界是瑞士吧,而且应该是瑞士海拔最高的山间,白雪皑皑,一望无际,苍茫蓝宇如深海一样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