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他能够理解他们所向他索求的是什么。
“我有东西想要给你看。
”
二十分钟不到,看护们就将卡勒姆从回复池中带了出来,给他洗浴、更衣,把他放进一台轮椅中。
他在自己房间的门口与她会面。
他因这种无助的状况感到沮丧而愤恨,这种感觉一波一波地涌上他心头。
索菲亚想要推轮椅,但卡勒姆难以忍受;他自己抓住轮子,反抗地转离她。
“去哪里?”他问道。
“阿尼姆斯房间。
”他的表情变得强硬,于是她加上了一句,“并不是要你回去。
”
“你说对了。
我不会回去的。
”卡勒姆回答道。
他让她走在前面,前一趟他沿这条走廊走向那间房间时,他的状况并不适于记下路线。
她让她的队伍去休息了,因此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人。
自然阳光经由上方过滤而下,但这个区域的其他地方都沉浸在商铺关门后照明的那种冰冷蓝光中。
当他们到达阿尼姆斯房间后,卡勒姆允许索菲亚将轮椅推到一处陈列柜旁。
她用一串钥匙打开了陈列柜,拿出一件东西。
她看了那东西一会儿。
她背对着卡勒姆,所以他看不到那是什么。
这是她改变主意的最后机会。
一旦把它给了卡勒姆,她所开始的事就再也无法停止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站到卡勒姆面前,将那条项链递给他。
挂坠轻轻地在银链条上摇晃。
一开始,他只是带着轻微的好奇看着她。
然后,当他的双眼落在项链上时,她看见那种似曾相识的表情闪现于他的脸上。
一颗八角星,中间有一个钻石的形状。
在那上面,用黑色雕刻着一个很像是字母A的记号,如果A字的线条是由装饰般、稍稍弯曲的刀刃组成的话。
在他生命的头七年中,他每天都会见到这个挂坠。
他最后一次见到它时,项坠上的银色链条正被滴落的鲜血所侵蚀,而这条链条正从一只已死去的手中垂下。
回忆猛地涌上他的视野:那极清晰的影像,每一滴饱满的血珠在他母亲的指尖闪光,然后慢慢地,伴随着轻柔的“噗噗”声打在油地毡上。
佩西·克莱恩轻细的嗓音,一场恐怖片的诡异配乐。
房间里那温暖的色泽,他母亲草莓金色的秀发的色泽。
她死去的双眼中的空洞。
怒火与哀恸,比愤怒更危险、更有力,冲刷过他全身。
但这是他的怒火,他的哀恸,而他是不会与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分享的。
慢慢地,他抬起手,接过那根项链。
“你从哪里拿来的?”他以粗戾的低声问道。
“我父亲从你母亲的被害现场找到它的。
他将它带到这里进行保管。
”
他眼旁的一块肌肉抽搐着。
他的心思回到了那一队轰鸣着停在他儿时居所前的黑色厢型车。
那苍白、骨瘦如柴的男人,戴着墨镜,身穿黑衣坐在一辆车的副驾驶座上。
那么……那到底就是艾伦·瑞金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