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冰箱里拿出同事送的一包黄油曲奇,戴上耳机,关好办公室的门后往地铁站走去。
这是每天固定的放松时间。
吉他拨弦,阳光穿叶,步子都格外轻快。
杂志社离地铁站不远,算上安检,他能听完两首完整的歌。
进了地铁再想享受音乐就没这么容易,下班高峰期的六号线太挤,总会把他挤得东倒西歪,耳机线容易缠住别人的包。
稳住重心,拉紧铁杆,也算是锻炼身体的一种方式吧。
哥哥俞远很久以前就问过要不要给他买辆代步车,他没同意。
环线开车容易堵,杂志社的停车位又很紧张,坐地铁既环保又省钱,还不需要担心自己拙劣的技术出什么擦碰。
商家的营销套路看来大有成效,这个近年来才出现的节日已经深入情侣们的心,就连地铁车厢里都有拿永生花盒和礼物的人,手上没戴戒指。
俞念用一种过来人的心态想,等他们结了婚就知道,丈夫连自己的生日都不一定记得住。
七夕,普通情侣应该吃些什么呢?
大餐,还是甜点?
自己一个人在家,大餐是吃不了的,做了也只会浪费。
甜点的话,包里这袋曲奇不就算吗?这么一想,他又觉得这一天倒不是全无准备的。
如果肖默存能在自己睡着以前到家,那他们分着吃一两块饼干,也可以算过了这个节吧。
出了地铁,俞念拨弄了几下稍显凌乱的头发,颈后蛰伏的腺体隐隐发酸。
他跟肖默存现在住的公寓离地铁站比较远,步行得二十分钟,大概是因为住在这个小区的人大多都开车。
其实肖默存也开车,只不过从不接送俞念。
他们楼的保安最有趣,每次遇见俞念都会站得直直的敬个礼,今天又是如此。
俞念朝他微笑点头,心里暗暗腹诽,怎么现在小区物业都要求军事化管理了。
“等一下。
”保安却忽然叫住他,“有您家的挂号信,这周邮政来人把那个收件柜拆了,打算换个电子的,所以信就全堆在我们这儿。
”
俞念一怔,挂号信,很久没听过的词了。
他道了声谢,拿过来一看,是中心医院寄来的,收件人栏被污渍沾染,名字辨认不清,但地址是没错的。
应该是自己的体检报告。
他没有直接拆开,拿着信上了楼。
一打开门,馒头乖巧地等在鞋柜旁边。
毛绒绒的屁股坐在地板上,上半身直立,傲娇地望着俞念换鞋,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打着并不存在的蚊子。
馒头是只虎斑暹罗,来这个家两年半了。
它两只大眼睛蓝蓝的像湖水,耳朵直直的竖起来,并没有发腮,但就是可爱得很,装严肃的时候让人直想咬一口它的脸。
“我回来啦。
”俞念冲馒头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成功引得它的注意。
馒头意思了一下,直起身扑了一爪袋子,跳都懒得跳。
“你很敷衍诶。
”俞念笑了笑,“不过本来就不是给你吃的。
”
他换好鞋,没忍住蹲下撸了两把,“今天过节,一会儿给你开个零食罐头,高兴吧?”
可馒头就像是被烦人的家长施以关爱的小孩,顿时受不了一般地跑开了。
阳台是它的专属空间,它跑到水碗前停住,喝完了水又把两只前脚放进去涮,有恃无恐,反正俞念每天都帮它勤换。
“真是的……”俞念笑着喃喃道,“摸两下就跑掉,到底还是不是亲儿子。
”
换好衣服,摘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