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绝那起子想拿阿堵物买顶戴的歪门邪道,可底下阳奉阴违、照旧钻营的不知凡几。
皇上拍着折子怒道:‘朕自登基以来,屡颁谕旨整饬吏治,宽严相济,原指望尔等洗心涤虑,上报君恩。
岂料积弊如疴,竟至于此!可见雷霆手段,非用不可!’这会子里头正召见讷亲几位枢机重臣,怕是要严旨查办,一追到底,犁庭扫穴了。
主儿您千金贵体,这当口……实在不是进去触那霉头的时候儿。
”
魏嬿婉听罢,螓首微点。
捻着帕子的指尖略略一顿,眼风如水,轻轻扫过进忠,复问道:“对了,咱们的人,在那内务府里头,安插得可还妥当?”
进忠声气儿愈发低微,几如蚊蚋:“回主儿的话,如今内外关节都已打点停当,脉络相连,气息相通。
咱们的人,已借着那阵东风,稳稳当当在各处要紧的肥缺、机枢上扎了根,枝繁叶茂。
那王德禄,”他嘴角噙着一丝冷峭,“为着他弟弟的身家性命,对咱们是言听计从,俯首帖耳,比那驯熟的鹞鹰还乖觉。
这些时日,他借着职分调度安排,将好些个油水丰足、人人眼热的肥差美缺,都挪到了咱们的人手里,办事倒也还算勤谨麻利,未曾出过纰漏。
”
魏嬿婉听着,淡淡应道:“如此便好。
既然事已办成,他也算尽了本分,没白费咱们一番筹谋。
只是,此人…倒不必再留了。
”
“他终究是个活口,更是个知晓内情的祸胎。
万一哪日他心思浮动,反咬一口;或是行事不密,露了马脚,被皇上瞧出破绽,细究起来……皇上何等圣明?略一思忖便会察觉,凭他王德禄那点本事,焉能凭空搜罗出那般周全的证据来?背后必是有人替他操持。
到那时,你我岂不被动?夜长梦多,不如趁早了结,方能斩草除根,落得个干净清爽。
”
进忠心领神会:“奴才明白。
主儿深谋远虑,洞烛机先。
奴才省得轻重,必做得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任谁也瞧不出半点首尾破绽来。
主儿只管高枕无忧便是。
”
魏嬿婉微微颔首,算是认可。
她心思转得极快,忽又想起一事,眸光再次投向进忠:“如今咱们的人既已在内务府中各处掌了权柄,行事自然便宜了许多。
你即刻吩咐得力心腹,去盯紧一个人——嘉妃的胞弟,金简。
此人现下是内务府武备院卿,手握器械采造之权。
”
“皇上如今正雷厉风行,欲整饬吏治,严惩贪墨。
但单凭金家那些个贪赃枉法的老底,怕还动不得他根基。
到底他姐姐嘉妃还在宫里,枕边风一吹,皇上难免顾念旧情。
咱们须得寻些更狠、更要命的把柄,方能将他连根拔起,叫他姐姐也回天乏术。
眼下,且先派人死死盯住他,一应大小事务,往来交接,都给我盯仔细了,但有所得,速速来报。
”
喜欢嬿婉传:娘娘她只想做皇帝请大家收藏:()嬿婉传:娘娘她只想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