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能做个掌事的更好,从未敢,也从未愿将那份纯粹的照护之情,掺杂进这等算计的念头里。
看着春婵怀中那件贵人的华服,在阳光下闪烁着金灿灿的光泽,像极了鸟笼上冰冷的栅栏。
魏嬿婉默默收回揪着春婵袖子的手,指尖微微发凉。
方才因打趣而涌上的血色,也渐渐褪去,只余下无力的苍白。
心事如铅块,沉沉坠在胸臆。
魏嬿婉辞了春婵,拐向了西六宫的角落——冷宫侍卫当值处。
她站在一株枝叶稀疏的老槐树下,望着凌云彻当值的那个小院门。
他依旧是那个挺拔清俊的少年郎,眉宇间带着宫闱中难得的几分英气。
然而此刻在魏嬿婉眼中,这英气却显得有些单薄。
这念头让她自己都心惊。
曾几何时,他是她在这冰冷的宫墙内唯一的依靠和暖意,可如今,那份暖意似乎越来越微弱。
她渐渐看清了,自己身后那个无底洞般的家,那沉重的拖累,不仅会压垮她自己,更会像一座无形的山,将凌云彻那‘单薄’的骨头彻底压折。
他承不住她的重量,也承不住她身后那无尽的索取与深渊。
“嬿婉?”凌云彻眼尖,远远便觑见树影下踟蹰的她。
脸上立时绽开明朗笑意,三步并作两步趋至近前,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蓬勃生气。
“这是怎的了?”他站定在她面前,俯身关切,欲看清她低垂的脸庞,“这般闷闷不乐?可是伺候大阿哥过于劳碌了?阿哥年纪尚小,正是顽皮时节,小孩子家家都是如此,你莫要太过较真儿,该歇息时便歇息一二,莫将自己熬坏了。
”
魏嬿婉鼻尖一酸,眼眶微润,却强忍住了那将落未落的泪珠,只轻轻摇首:“不是…”
凌云彻心中了然,面上笑意便淡了几分:“莫不是…你额娘那边,又提起了我?”
魏嬿婉抬起眼,眸中水光潋滟,映着几分自嘲的苦涩:“你又不是初初知晓…我额娘,素来盼着我,能攀上高枝儿,觅个富贵人家。
”
凌云彻的脚步陡然凝滞。
他立于宫墙投下的阴影里,默然片刻。
看着魏嬿婉低垂的侧脸,一股混杂着疼惜、不甘和男性自尊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带着赌咒的郑重:“嬿婉,你放心!我凌云彻在此立誓,我一定会努力的!拼尽全力!我绝不会让你跟着我吃苦受穷!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风风光光的!”
这誓言,掷地有声,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赤诚与不顾一切的热血。
若在从前,魏嬿婉闻此,必是感动得珠泪盈眶,恍如暗夜里窥见一丝微光。
此刻,这话语确也触动了她心弦。
她抬首,定定望向凌云彻清亮如水的眼眸。
这双眸,曾在她受人刁难时予她勇气,在她形单影只时予她暖意。
她记得他挺身解围时的磊落,记得他悄悄递来点心时的笨拙体贴,记得他聆听烦忧时那专注的神情…桩桩件件,皆是沉甸甸的情分。
然,杯水车薪。
这情谊再真,再暖,在这冰冷的现实面前,也如同投入寒潭的一杯温水,瞬间便失去了温度。
凌云彻口中的‘竭力’是何物?是熬资历,是守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