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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隔心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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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永璋阿哥的份例,挑不出半分错处。

     甚至,那些新制的衣裳,比永璋阿哥身上穿的还要齐整三分,料子是簇新的云锦,针脚细密得寻不见一丝线头。

    宫人们垂手侍立,进退有度,请安问好的声音不高不低。

     这里夏天冰用得足,屋里凉丝丝的,再不必担心热出一身痱子。

    膳食也精细,摆盘都透着讲究。

     日子自然是比从前好了太多。

     而此时外间传来一阵孩童清脆笑声,还有宫人带着明显宠溺的低声哄劝。

     “璋儿,慢些跑!仔细摔着!哎哟,我的心肝,瞧你这一头的汗……”那声音里流淌着一种滚烫的要溢出来的亲昵,是魏嬿婉从未在纯嫔对永璜说话时听过的温度。

     晨昏定省,永璜去正殿请安,她也跟在一侧。

     那殿里熏着淡雅的百合香,纯嫔端坐在上首的紫檀木椅上,一身藕荷色缎袍,发髻只簪了些素雅的绒花。

     见了永璜,脸上立刻浮起来笑意,声音也是柔柔的:“永璜来了?昨夜睡得可安稳?炭火够不够暖?” 她问得细致,目光在他身上新换的宝蓝色暗纹锦袍上扫过,那料子是内务府新贡的,颜色鲜亮,衬得永璜的小脸愈发白皙。

     纯嫔又转向侍立一旁的魏嬿婉,“阿哥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膳房送来的牛乳酥酪,你平日要看着他多用些,那东西最养人。

    ” 字字句句皆是慈母般的关切,无不彰显纯嫔作为养母的用心和公允。

     “是。

    ” 魏嬿婉面上俱是恭敬,心里剔透着,娘娘这份‘用心’,不过是悬在明面上,给宫里宫外无数双眼睛看的。

     当永璜规规矩矩地垂首答话,说着“回纯娘娘的话,儿臣睡得安稳,无不习惯,炭火也足”时,纯嫔唇边的弧度依旧温婉,指尖却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腕上一只莹润的玉镯。

     听说是皇上赏给永璋阿哥抓周时,她顺手戴上的。

     养母养子,这层关系,纯嫔娘娘能做到眼下这般,衣食住行样样周全,礼仪规矩处处提点,甚至不惜在明面上厚待永璜,已算是这深宫里难得的‘厚道’和‘不易’了。

     平心而论,魏嬿婉想,哪个做母亲的,不更喜爱自己的孩子? 而永璜…,这孩子,并非尚在襁褓的懵懂婴孩了。

    他记得自己生母的模样,哪怕那记忆已模糊如水中倒影;他更记得骤然失去生母庇护,如同浮萍般被挪移到陌生宫苑的惶恐。

     小小的心房里,早已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

    隔绝着钟粹宫看似温暖的锦衣玉食,隔绝着纯嫔娘娘的关怀,也隔绝着他自己内心深处对‘母亲’这个称谓本能的渴望,与随之而来更深的警惕。

     无人有错,却处处是伤。

     魏嬿婉心头那点因前程而生的焦躁,渐渐被另一种酸涩的潮水漫过。

    对着这早慧又孤清的孩子,生出几分如待自家幼弟般,掺杂着怜惜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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