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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之鹰岭除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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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之鹰·第四十四章 1935年夏天的日头带着股焦糊味。

    关东山的枫树林只剩半截焦黑的树干,黑风口的公路被车轮碾出半尺深的辙,辙印里嵌着些碎布片——是逃难百姓的衣服被土匪抢走时勾破的,混着干涸的血渍,在烈日下泛着油光,像条凝固的血河。

    燕双鹰伏在鹰嘴崖的断壁后,手里的步枪枪管缠着圈野葡萄藤,藤叶被晒得发蔫,枪托上新刻的"除害"二字还泛着白茬,是今早用刺刀尖刻的。

     "双鹰哥,北坡的刘老五家被抢了。

    "张木匠的儿子背着捆柴禾从密林中钻出来,少年的后颈上有道刀疤,是去年被土匪砍的,伤口愈合后像条蜈蚣。

    他往嘴里塞了块干硬的窝头,渣子掉在胸前的补丁上,"刘老五被绑在柱子上,土匪用烧红的烙铁烫他,就为了逼他交出藏粮食的地窖。

    他闺女......被那伙畜生糟蹋后吊在房梁上,舌头都吐出来了......" 燕双鹰的手指在怀表链上绕了三圈,铁链的铁环在掌心硌出红痕。

    他望着黑风口西侧的落马坡——那里的山神庙已经成了土匪窝,庙顶的琉璃瓦被拆得只剩半截,露着里面的黑椽子,像只掉了牙的嘴。

    风里飘来阵阵酒气,是土匪在庙里猜拳行令的味道,混着女人的哭喊声,把空气搅得浑浊不堪,像关东山在呻吟。

     关东山的百姓躲在抗联遗留的密营里。

    东头的地窨子藏着七户人家,用石头堵着入口,只留个透气的小孔,孔上盖着片南瓜叶,叶子边缘被晒得卷了边;西头的溶洞里住着些老人和孩子,洞壁上挂着些干野菜,是去年秋天晒的,现在成了救命粮;最隐蔽的暗河入口被伪装成了瀑布,瀑布后的岩石上刻着个"藏"字,是燕双鹰临走时凿的,笔画里积着些青苔,像层薄薄的泪。

     "连长,李寡妇家的孩子饿晕了。

    "老猎户王铁山拄着根桦木拐杖走来,他的右腿是空的,裤管在风里晃荡,是去年被土匪打断腿后锯掉的。

    老人往燕双鹰手里塞了块烤土豆,是从地窖深处挖的,表皮发绿,"那伙土匪是'黑风寨'的,领头的叫赵三麻子,原是日军的伪军,日军撤走后就占了落马坡。

    他们不光抢粮食,还抓壮丁,说要'替天行道',其实比日本人还狠......" 燕双鹰咬了口土豆,涩味顺着喉咙往下钻。

    他想起去年秋天离开关东山时的场景——教导员老王握着他的手说"百姓就交给你了",战士们把最后三箱子弹留给了他,百姓们往他背包里塞煮鸡蛋,蛋壳上还留着指温。

    现在那些鸡蛋早就消化成了力气,子弹却省着用了又用,枪膛里的膛线都快磨平了,像他心里反复煎熬的念头。

     黑风寨的土匪在落马坡周边设了卡子。

    东边的路口用树干搭了个牌坊,上面挂着颗人头,是反抗他们的村长的,头发被乌鸦啄得乱七八糟;西边的山道埋了些土雷,是用日军遗留的炮弹改装的,引线拴在树枝上,风一吹就晃悠,像串催命符;南边的渡口停着艘歪脖子船,船上的土匪个个敞着怀,露出胸口的刺青,有狼头的,有骷髅的,还有的纹着"杀富济贫",字歪歪扭扭的像虫爬。

     "双鹰哥,土匪往南坡去了。

    "张木匠的儿子从树上滑下来,裤腿被树枝刮破了,露出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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