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陈队吐出一口烟圈,"当年负责销毁这些资料的,就是杨振的父亲。
"
林涛猛地抬头。
老杨从未提过自己的家庭,三年前那次行动后,他的遗物里只有一张与儿子的合影——背景正是圣心疗养院的后山。
"我要见陆铭。
"林涛将档案塞回袋子里,"就现在。
"
审讯室的灯光比往常更刺眼。
陆铭坐在金属桌前,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无名指上的戒痕在强光下清晰可见。
他的眼镜片反射着顶灯的光斑,让人看不清眼神。
"1989年夏天,你在哪里?"林涛开门见山。
陆铭的嘴角微微抽动:"这算正式审讯吗?我的律师不在场。
"
林涛将圣心疗养院的照片推到对方面前。
陆铭的呼吸节奏明显变了,但他很快调整回来,用指尖轻轻触碰照片上的小男孩:"我父亲的患者。
那年我在寄宿学校,从没见过这些实验。
"
"7号受试者是谁?"
陆铭的左手突然握紧,指节泛白:"档案上不是写得很清楚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精神病患者的记忆本来就不可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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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涛注意到陆铭用了左手去推眼镜——这个动作在之前的审讯中从未出现过。
他故意将笔掉在地上,弯腰去捡时,视线扫过陆铭的鞋底。
那双牛津鞋的纹路看起来很新,但右鞋跟内侧有一道不易察觉的磨损,与现场鞋印的三维模型完全吻合。
"你父亲的研究后来怎样了?"
"随着疗养院火灾一起烧毁了。
"陆铭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某种病态的愉悦,"七个病人,四个护工,包括我父亲——真是一场悲剧。
"
林涛的耳中响起尖锐的鸣叫。
他想起档案里缺失的那页,以及杨振父亲参与销毁证据的巧合。
太多碎片漂浮在意识的表层,但它们拒绝拼合成完整的图案。
"张薇死前在调查圣心疗养院。
"林涛紧盯着陆铭的眼睛,"她发现了什么?"
陆铭的身体微微前倾,松木香水味中混着一丝苦杏仁的气息:"林警官,你相信记忆能被移植吗?"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轻柔,"就像把一封信从一个信封塞进另一个信封,连折痕都一模一样......"
审讯室的灯突然闪烁起来。
林涛的视野边缘出现黑点,那些黑点逐渐扩大,变成记忆里疗养院的铁栅栏。
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却听见陆铭继续说道:"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当心理学家。
毕竟,谁能比你更了解记忆的欺骗性?三年前那个雨夜——"
"够了!"林涛猛地拍桌而起。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耳鸣声已经大得像警报。
监控录像里的疑点、步态差异、左手习惯,所有这些线索突然在他脑中串联成一条清晰的线——但这条线指向的不是陆铭,而是某个更可怕的真相。
陈队推门而入,脸色阴沉:"林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