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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给汲县陈旧的屋瓦镀上一层暗淡的金边,却丝毫照不进那条名为“裤裆胡同”的幽深小巷。
巷如其名,狭窄、曲折、肮脏,弥漫着常年不见阳光的霉味和尿臊气。
小五瘦小的身影如同一只警惕的夜猫,悄无声息地停在巷子深处一个不起眼的独门小院门口。
院门紧闭,门板斑驳,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
他刚站定,还没来得及确认周围环境,旁边堆放杂物的阴影里,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闪了出来!那人全身裹在深灰色的粗布斗篷里,帽檐压得极低,完全看不清面容。
“跟我来。
”黑影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没有丝毫情绪,也不容置疑。
说完,他根本不等小五回应,转身就埋头朝着巷子更深处、通往城外荒僻之地的方向快步走去,步伐迅捷而无声。
小五瞳孔骤然收缩,全身肌肉瞬间绷紧!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心头警铃大作。
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那紧闭的小院门,又看向那个迅速融入暮色阴影的灰影。
迟疑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是陷阱?还是…头安排的人?念头飞转,但想到头之前的交代和眼前这诡异的情形,小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不再犹豫,身形一晃,如同附骨之疽,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右手已经缩进袖筒,紧紧握住了那把冰凉的匕首柄。
无论对方是谁,想动他,也得先问问他袖中的刀!
两人一前一后,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轻烟,迅速穿过破败的城垣豁口,扎进了城外更加荒凉、人迹罕至的野地。
夜风呜咽着掠过荒草和乱坟岗,带来刺骨的寒意和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
最终,灰影在一片断壁残垣、破败不堪的建筑前停下。
这里远离村落,只有几棵枯死的歪脖子老树如同鬼爪般伸向昏暗的天空。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令人作呕的尸臭和劣质香烛燃烧后的混合气味——正是汲县城外废弃多年的义庄。
灰影抬手指了指义庄角落里一口最不起眼、连漆都没上、木板薄得透风的棺材。
那棺材歪斜地放在两条破板凳上,棺盖甚至没有钉死,只是虚掩着,露出一道漆黑的缝隙。
“喏,就是这口薄皮棺材。
”灰影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情,“这老狗,晌午多贪了两杯浑酒,路过汲河码头那湿滑的木头栈桥,脚下一个不稳,‘噗通’栽下去了。
捞上来的时候,肚子都灌饱了浑水,早就没气儿了。
”他顿了顿,仿佛在强调,“听说是周家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又无儿无女的。
刘府…哦不,现在该叫刘府凶宅的管家嫌晦气,草草给了副薄皮,让抬到这儿停着,等过两日没人认领,就拖去乱葬岗埋了。
”
小五的心脏猛地一跳!周家远亲?无儿无女?晌午落水?刘府管家打发?所有的线索瞬间在他脑中串联起来——是那个阴魂不散、在刘府门口试图敲诈勒索的门房周老汉!
他死了!而且死得如此“凑巧”,如此“合情合理”!就在他试图威胁杨靖的几个时辰后!
一股寒意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惊悚感顺着小五的脊椎窜了上来。
他死死盯着那口薄皮棺材,仿佛能透过木板看到里面周老